表面的仰慕,内心的脏。
“鹫哥来找我,舞不跳了吗。”
“是啊。”赤鹫从怀里摸出烟盒,倏地顿住手。“能抽吗?”
“鹫哥自便。”
赤鹫这才点上烟,眯起眼睛,“看你哭有点担心。场子明天再补吧。真不跟我说?亏我还以为你已经过了叛逆期。”
北百川低下头,“···我只是有点难过。”
“为什么难过?”
“···为鹫哥难过。”
“因为我跳热舞?”赤鹫交叠起腿,从床边捡起个空易拉罐,往里掸烟灰,“你以为我是为钱所迫,不情不愿?”
北百川不吱声。
又来了。这种劣等感。这种无力感。
你一定会说什么,跳热舞有什么不好。跳热舞和警察都是工作,有什么分别。体不体面又有什么好在乎。
让我羞愧,让我自卑,让我的灵魂更觉配不上你。
“谢谢。”赤鹫突然道。
预料外的道谢。北百川抬起头看向他。
赤鹫小臂搭在皓白的腰上,露出个羞涩的笑。“还没人为我那样哭过。我收下了。”
北百川仿佛看到了二十岁的赤鹫。在这小公寓里熠熠生辉,像开在废墟里的玫瑰。
“正好今天我生日。”赤鹫扬起脸,用烟点了点北百川,“42岁大寿。来祝我生日快乐。”
这话太娇了,让人心尖发痒。北百川突然有了勇气,从口袋里掏出那个蠢了吧唧的护身符,递给赤鹫。
“鹫哥,生日快乐。”
赤鹫接过来打量,“青梅山的护身符?”
“鹫哥不也说那里灵么。”
赤鹫拆开香囊,抽出里面的符纸。上面朱砂细描两个字。
「赤鹫」
额头上的创口贴。结满血痂的手掌。牛仔裤膝盖上的深红血泥。
“你···”赤鹫脸腾地烧起来,那张锋利的嘴像是生了锈,磕磕巴巴地问。“你许了什么?许愿。我说,那你,那里能许几个?能许好几个罢?”
北百川实诚道:“就许了一个。鹫哥的腿能保住。鹫哥要是有别的愿,我再去一趟。”
赤鹫托着那个小小的香囊,像托着一颗心脏。时间好似静止了,只有烟还在不停烧,烧到他的手指。
半晌,他揩了下朦朦的眼底,低声骂道,“你大老远去一趟,就许了一个?你怎么不给自己许几个?应该许他十个八个一百个。傻大个子,做生意赔不死你。”骂着骂着,又蓦地敛眉盘算起来,“我公寓里还有间空房,你若不嫌弃,我倒是不收你租金。虽然不是什么好地方,离局里还算近···”
他像个拿多小费受宠若惊的服务生,满屋寻摸还有没有用他提的行李。
北百川走上前,拿走他指间的半截烟。揉了揉被烫红的地方,出声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