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和煦的阳光透过草原的帐篷射在了朱祁镇的脸上,温暖而明亮。朱祁镇缓缓睁开眼睛,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往日无尘已经在帐篷外做他们习惯吃的明国早餐了,然后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热羊奶过来叫朱祁镇起床。而朱祁镇却是被太阳叫醒的。
“无尘?”朱祁镇醒来见无尘不见帐中,便起来寻找,也不见无尘在做饭的地方,遂有些奇怪回至帐中。“这个无尘去哪了?”忽然朱祁镇发现无尘的榻上放着一纸书信,很是奇怪,便走到跟前拿起来看,看到一半朱祁镇已是目瞪口呆了。只见信上写道:“吾皇万岁!昨日吾皇提及臣下赢取瓦剌郡主一事,臣思想一夜实难从命。于私臣辜负郡主一片深情,于公臣弃国家大义不顾。然我们只在瓦剌苦等无人从中调解实在被动。臣今日已返回大明,朝中李贤是臣幼师老师,或可助臣从中涡旋。臣愿想尽一切办法誓死迎吾皇回朝!一日不成,无尘一日绝不另娶!待迎吾皇回朝之时,无尘定为之事任凭圣上处置!”
朱祁镇浑身颤抖,这个万无尘竟然为了个女人跑了!不就是让他娶个公主吗?他竟以命相抵!此去大明,他该如何过明朝的边界?这一路上他又能否安全?这些他竟然全然不顾了!就为了宫里那个万姓女子的至死不渝?朱祁镇这个三宫六院的皇帝实在想不通无尘的心思。
“皇上!皇上!”也先气急败坏的闯进帐中,“皇上!你可知万无尘跑了?!”
“这。。。。。我也是刚刚知晓啊。”朱祁镇有些尴尬的回答。
“哼!这个万无尘竟然为了不娶我妹子跑了?我!我一定要把他抓回来!”也先气的满脸通红,他也想不明白,做瓦剌的驸马,还能回明国,此等两全其美的好事在万无尘那里却像要逼死他一般。
“呃。。。。。无尘你果真能平安迎朕回朝吗?李贤果真能全力助我吗?”朱祁镇在心里默念着。
此时的无尘已经骑着马跑出了草原,跑出了瓦剌,向着大明,狂奔而来。
盛夏时节,李贤府内,已是一片郁郁葱葱的花红柳绿,知了在树上一个劲的嘈杂着,衬托着盛夏的炙热与昂然。
“江道长,您说的紫薇星北方的紫云,可是如今北狩瓦剌的太上皇?”李贤谨慎地问道。
“这个嘛。。。。。。李大人紫薇星北方的紫云是否是咱们太上皇还得靠李大人促成此事啊。”江道士神叨叨的样子甚是可笑。。
“江道长,您入钦天监以来,这故弄玄虚地毛病又重些了。”若雪一身太监打扮与梁芳站在门口笑着嗔道。
“哎呀,万姑娘,您休要打趣小老儿了。”江道士一看到若雪,立时便收起了故弄玄虚地模样,忙笑着迎了上去。
“哈哈,我的好徒儿,你若不在此时进来,只怕这江道长还在与我打诳语呢。”李贤看在爱徒笑道。
“贫道不敢,不敢。不过贫道着实是看到了紫薇星北方有一块紫云,然会是何人,到底是吉是凶,贫道。。。。实在推算不出啊。”江道士如实回道。
可见这世间所谓的玄妙天机阴阳之术大多是糊弄人的,即使有异象显现,也并非常人所能破解的吧?若雪心下暗自忖道。
李贤想了一下:“如此,我想我应该找个可心的去趟瓦剌探个究竟再做打算了。只是,这一来一回只怕又要过去一年了。”李贤有些踌躇,再拖一年太上皇是否还安好呢?
“李大人,若是我们私自派去人打探却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我们此时若是以紫云为由劝皇上直接派使臣去瓦剌缓和关系迎回太上皇,是否可行?”若雪问道。
“这。。。。。此番话若是能从于谦口中说出,皇上是一定会答应的,我还需和于大人做番打算。希望能天随人愿吧。”李贤思索着说道。
“既如此,那若雪便回去了。”若雪与梁芳告辞便走了。
“李大人!李大人!有个男子在咱们府外昏倒了!说一定要见李大人。”有个小厮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回禀道。
李贤心下疑惑着与守门的小厮一起往门外跑去,若雪看着一干人都慌张地跑向门外,也好奇地与梁芳前去围观,只见门口已严严实实地围了一群人,根本看不得究竟遂与梁芳说道:“别人的家事我们少管的好,如今时间尚早,我们去于大人府上看看如何?”
“于大人?哎呀,姑姑啊,我看到于大人天天那个正气凌然的样子我就发憷啊,恨不得给他摆个牌位供起来。姑娘咱们不去不行吗?。”梁芳推脱着。
“呵,好你个梁公公竟然开于大人的玩笑,小心被他知道了,给你个好看的。”若雪笑着与梁芳逗趣。
“若雪!”若雪似乎有人在远处喊她的名字。可是回头看去只有来往的人群并无熟稔之人。只见李贤的府门口那个衣衫褴褛的昏倒之人已被众人缓缓地抬进了府中。“看身形还是个青年,可是他来找我师父是有何事呢?”若雪边想着边对梁芳说道:“梁公公,我们还是要去于大人府上探一探的好。”
于谦在府中听完若雪的一番话,在府中踱步道:“万姑娘,老夫已经明白了。迎回太上皇是众望所归,老夫也一直在等待时机。日后我会和李大人商量个万全之策的。只是姑娘,前朝之事,如今你是不是已经插手太多了?”
梁芳听着有些不顺耳刚要反驳被若雪制止了。“于大人说的是,若雪坚信于大人会与我师傅处理好此事,只是此事事关太上皇,时时牵挂太后的心思,若雪才不得不着急了些,所做之事若有不妥还请于大人见谅。”
“万姑娘,你可知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我知道你是个德才兼备的女子,只是若风头太劲,只怕日后会为难你自己呀。在这历史上市最容不得女人要强的,你可知?”于谦意味深长地说道。
是啊,若雪何尝不知呢?自进宫之前万夫人的嘱托她便知道女子一定要收敛锋芒,谨言慎行,可是若不是太后的重托,若不是关乎太子的安危,还有为无尘报仇的念头,她又怎会处处出头,展露锋芒呢?上天就是如此,有的人注定了一生都要与天斗,与人斗,披荆斩棘的。平淡度日?对于若雪已经是不可能了。
李府,那个男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大明!我回来了。若雪!我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