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羊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然后她笑了起来:“若是你倒也有情可原,毕竟你是才来的嘛,对院子里的许多规矩都不太懂,是不是?”
石纹的冷汗自额头滴了下来:“奴婢,奴婢没有这么想过……”
“真的吗?”爱羊淡淡反问。
石纹低头看着地面,心里后悔得不得了。
她是见姑娘每当商量什么大事时总会不由自主地避开自己,便知自己仍不得信任,尤其是那天姑娘说的关于四姑娘对她的种种特殊之处,更让她胆战心惊!因而她每次去明尚院都会忐忑许久,生恐四姑娘真的让自己去做什么事……
但是姑娘与黄嬷嬷总是有意无意地喜欢派遣自己去明尚院,她又反感又不不敢违抗,而楠木生性好玩,巴不得能多出去逛逛,所以自己一提出这个请求她就答应了!
但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你这样做了几次了?”爱羊似是完全洞察了她的内心一般,忽然问。
石纹吓了一跳,磕磕绊绊地说:“有,有两三次吧……”
爱羊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
“姑娘,奴婢只是害怕!”石纹哭道,把自己这么做的原因事无巨细地说了出来。
金珠与苏木都惊讶地看着她。
爱羊的眼神很淡:“所以,你这么做只是因为你担心四姑娘会让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想另推一个人出去……”
“不是,不是!”石纹吓了一跳,慌忙辩解道:“奴婢实在是不知怎么办……”
“不用多说。”爱羊制止了她,道:“我明白了,你先下去吧!”
石纹慌忙看了她一眼,待见她毫无温度的表情,不敢再说。只得忐忑不安地退了出去。
门被关注后,金珠才小声道:“姑娘,这件事与石纹的关系不大……”
爱羊苦笑:“我当然知道!太太与四姐姐既然已经有这个计划。楠木就是永远待在院子里也不会安然无恙。但令我气愤的是石纹竟然这么快就抓住了漏洞,将我们玩弄于股掌之中!她还真是不能小觑了……”
“没有那么严重吧?”苏木小心翼翼地说。
爱羊冷笑:“她今日没有决心与勇气。敢让楠木代她去明尚院,明日就敢把我从头到脚地卖给李爱兰……苏木,她不是一个忠贞之人啊!”
她在意的是石纹始终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既不背叛她也不得罪李爱兰!但终有一日,当她在河岸观望结束后,就必会选择一方,将另一方毫不犹豫地踢下深渊……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你枕边有一条伺机等待的蛇。你稍微放松一些警惕它就会咬破你的喉咙!很不爽!
爱羊的眉间变得凌厉起来,苏木没敢再吱声。
金珠也静静待在一旁。
爱羊叹口气:“苏木,你去外面看着,一有黄嬷嬷她们的消息就赶紧过来禀告!”
“是!”苏木出了屋子。
爱羊这才看向金珠:“手还疼吗?”
金珠不自在地搓了搓手心。勉强一笑:“还好,多谢姑娘关心!”
“怨我吗?”爱羊淡淡地问。
金珠一惊,忙道:“姑娘多虑了,奴婢没有……”
爱羊伸手示意她先别说话,笑道:“以后大太太与四姑娘一定会多多提防你。你万事小心些!至于你怨不怨我,那只是你的想法,与我无关!”
金珠睁大眼睛望着她,忽而一笑:“就算姑娘今日不这么做,大太太她们也不信任我了。不光是我,画菊、石纹与石绣,都不再被信任了!”
不然大太太与李爱兰不会拿爱羊身边的丫头开刀!
“你果然通透。”爱羊满意地点点头:“你能看到这一点,倒也不枉在南方老太太身边待了十几年!”
金珠愣了愣,随即笑道:“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回想起来恍若隔世,难为姑娘记得……”
爱羊轻声道:“记着你身份的可不止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