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她现在鸠占鹊巢的这具身体的原先主人,真正的沐凝汐,她都有些云里雾里的分不清忠奸。
但既然她无法改变过去发生的不管什么事情也好,现在命运让她来到了这里,她便自然希望按着自己的意愿而活。
她也曾想过,要不然就当不知道陆笼晴的身份,反正现在的自己,除了穿越这件事,也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把柄,更不打算有,是以有没有细作的存在,也都无关紧要。
只是或许是她太过狷介,一想到如果真的有人****夜夜的监视着她,她心中便如扎了一根刺一样不舒服。没人喜欢生活在别人的窥探与防备之中。
安若溪的毫不讳言,令陆笼晴深深的内疚,无言以对。虽然早已做好了被揭穿的准备,但事到临头,却远比她想象的还要难以启齿。
从前,她有王爷的命令在身,不能被王妃娘娘赶走,势必要留在她左右,方便监视;但现在,却是她从心底,不愿离开去服侍他人。
“娘娘……奴婢知道之前做了许多对不起娘娘的事……但奴婢也是身不由己,奴婢只是王爷花钱买来的一个贱婢,根本无从选择,王命难为……奴婢并非是为自己辩解,这些日子,娘娘如何相待,奴婢都铭记于心……求娘娘不要赶走奴婢……”
像是突然下定了某种决心,陆笼晴轻咬贝齿,低声道。
话音未落,已毫不犹豫的跪倒在地,安若溪有些来不及反应。
“笼晴,你干什么呀?不要这样,先起来再说……”
一边急切的说着,安若溪一边赶紧去扶她。无奈陆笼晴单薄的身子,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纹丝不动。
眼瞅着她望向自己的乞求与坚定,安若溪急得都快出汗了。
“娘娘……奴婢知道你在介意什么,但是王爷既然亲口揭穿奴婢的身份,便是对奴婢弃之不用……奴婢今后一定一心一意服侍娘娘,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绝对不会再出卖娘娘……求娘娘给奴婢一个机会,让奴婢留在娘娘的身边……”
说话间,陆笼晴竟俯首磕起头来,许是太过激动,牵动了伤势,不由的剧烈咳嗽了起来。
这样的架势,吓坏了安若溪,手忙脚乱的去阻止,触到她滚烫的身子,以及眼见着她惨白的脸色上不正常的潮红,和胸口呼吸不顺的起伏不定,原本就有些动摇的一颗软绵绵的心,此刻更是强硬不起来。
“笼晴……你先起来……是走是留,等你养好身子再说好不好?”
安若溪只得一边扶她起身,一边道。
“娘娘……”
“你再这样,我就真的生气了……”
本来陆笼晴还在坚持,安若溪这次却不容分说的将她从跪着的地上拽了起来,故作生气道。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调理好伤势,以后的事情以后再算,大不了我答应你,除非你不想留在这儿了,否则,我不会赶你走的……”
最终还是松了口,安若溪虽有些小小的懊恼自己的耳根子软,但看到柔弱的陆笼晴,因为自己答应留下她,而明显的神情略微好转,那样的感激与欢喜,倒是可以感觉到是出于挚诚。
罢了,怎么看,陆笼晴也不是本性奸狡之人,况且她安若溪也没打算要做什么值得旁人告密的事情,既然这样,她又有什么好防备的?顺其自然吧。
那边厢,柳灼萝正在唾沫横飞、喋喋不休的兴奋的向淳于焉报告着她看到的是非。但见她一张艳红的似要滴出血来的唇瓣,不停的一开一合。
“王爷,你没有看到,沐凝汐与那个连亦尘不仅在大庭广众之下,窃窃私语,行径亲密,而且她还不知廉耻的口口声声的唤连亦尘为什么‘连大哥’,臣妾在一旁悄悄的听着,都觉难以启齿,肉麻的紧,当真是好不要脸,完全不将王爷您放在眼里……”
添油加醋、唯恐天下不乱的说着被她运气好的撞到沐凝汐与连亦尘的一幕,眼瞧着王爷在她的描述下,冷毅的俊颜之上,脸色越来越难看。
虽然那一触即发的危险气息,让她不可避免的感到有些心悸,但一想到,这怒火是冲着沐凝汐去的,便马上被得意和幸灾乐祸给取代,一心等着看王爷怎么处罚那个沐凝汐的好戏。
淳于焉一言不发的任由柳灼萝在此搬弄是非,沐凝汐与那连亦尘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早已有监视的暗卫,丝毫不差的报告给了他。
虽然他二人之间并无可疑的风吹草动,但淳于焉还是感觉有一团火,从冷硬的心底,直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