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瑶光。
这三个字就像是一根扎在了心上的刺。
而那个挽着纪瑶光手臂,甚至想要跳到她背上的年轻女孩像是推手,将那根刺一点点地没入肉中,明面上看不出任何的伤痕,可是内里已经千疮百孔。这种感觉比当初看到纪瑶光跟人闹出各种绯闻的时候还难受,因为现在的她就算关心也完全失去了质问的余地,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她与别人亲密无间。
所以……不打算找伴侣只是应付媒体的一句谎言吗?这个笑容明艳、眼角含羞的女孩是她想要保护的人吗?
在纪瑶光路过自己身侧的时候,常渝猛地一低头。
&ldo;咦,学姐,我看刚才那个人很像常女神?&rdo;明明已经并肩走远了,可这样的一句话却从远处顺着风飘过来。再一抬头就与纪瑶光那双明亮而平静的眼眸来了个对视,原本挂在纪瑶光身上的女孩此时安静而又本分,与她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ldo;真的是常女神诶!&rdo;小小的声音中有讶异和惊喜。
&ldo;你跑这么远‐‐&rdo;纪瑶光的话语陡然间一转,&ldo;跑这么远来散步吗?&rdo;
开车将近一个小时,散步哪里不能走?谁有这份闲情逸致?常渝抿着唇怔然不语。
&ldo;你吃晚饭了?我们一起吧。&rdo;纪瑶光若无其事地作出了邀约。
揣着明白装糊涂,难道她常渝不是这种人吗?涌动的情绪在瞪了纪瑶光一眼的时候瞬间便收敛起来,冷冷淡淡的一个&ldo;嗯&rdo;字,仿佛同意她的邀约是一种施舍。
&ldo;姜玉笙,也是z大的,算是你的直系学妹,跟我演一部剧。&rdo;
&ldo;常渝,我想不用介绍你也知道了。&rdo;
接下来,纪瑶光介绍的话语常渝一个字都没有听见,她只是紧凝着姜玉笙看着她跟服务员吩咐不要加任何的香菜和辣椒。看着在纪瑶光端起酒杯的时候,她殷勤地抢了过去‐‐明明一直是她的事情,可是到头来变成了其他人的责任,且两个人都甘之如饴,忽然间找不到自己的容身之处,就算面前都是自己喜爱的菜尝起来也是索然无味。
纪瑶光在姜玉笙的劝诫下,滴酒不沾。
倒是常渝喝了不少的酒,迷离的一双眼,在迎面吹来的寒凉夜风中,才找回了往日的一丝丝冷冽。
&ldo;你开车来的吗?&rdo;
&ldo;我开车来的。&rdo;
&ldo;你怎么回去。&rdo;
&ldo;我开车回去。&rdo;
&ldo;你现在能开车吗?&rdo;
&ldo;我能开车回去,我自己回去。&rdo;
一把推开了纪瑶光,穿着高跟鞋的常渝脚步有些不稳,一个趔趄便摔倒在了地方。似乎酒精不只是让她的心变得麻木,就连脚上的胀痛都显得微不足道。她跌跌撞撞地起身,伸手撩了撩头发,看也不看纪瑶光,摇摇晃晃地朝着停车的地方走去。身心都开始发冷,垂落的发丝遮挡着模糊的视线,常渝控制着回头看的念头,咬了咬发白的唇继续往前走。
&ldo;你这样子酒驾被抓了怎么办?&rdo;
&ldo;那就被抓。&rdo;
&ldo;要是被媒体拍到呢?他们又要乱说。&rdo;
&ldo;那就让他们说。&rdo;
&ldo;你是摔了不知道疼对吧?&rdo;
这一句话让常渝的脚步顿住,她猛地回头,有些凶恶地瞪着纪瑶光:&ldo;不知道!死不了。&rdo;
&ldo;你不要闹了,我送你回去。&rdo;语气中浓厚的无奈。
&ldo;谁闹了,你去送别人,我不要你管。&rdo;
&ldo;呵,你以为我稀罕管你吗?&rdo;纪瑶光冷哼了一声,几乎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常渝弄到车上去。
半醒半醉,哪里不知道自己那可笑的言行,借醉装疯这种事情,到底还是真真切切地干了一回。常渝很少放纵着自己,在车上她听着舒缓的音乐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至少在这一刻她是在自己身边的,至少在这种时候能够任性一次,不是么?
‐‐你的冷静和自持到头来成为你们关系的束缚。
乔西这么说过,就连边于庭也曾经提到过。
后劲十足的酒与混乱的思绪交融在一起,恍惚中似是有人在轻轻触碰她的额头,睁开了迷蒙的眼睛正好瞧见纪瑶光距离自己不远的脸。怕惊碎了这一场梦幻,常渝赶忙地合上眼眸装作睡着的模样,一道轻轻的叹息在耳畔回荡。
那温润的触感就像是她因为渴望而生出的幻觉。
扭伤的脚踝有些红肿,躺在了沙发上的常渝半阖这眼,从微微开启的眼缝中看着纪瑶光忙里忙外。她喝醉了么?没有,至少在此刻她的意识是清醒的,她慢慢地感觉到了脚上的、心上的钝痛,脑海中始终是姜玉笙挽着纪瑶光的画面,挥之不去。
在纪瑶光端着医药箱靠近的时候,她听到了自己沙哑的、故作冷淡的声音:&ldo;你可以回去了。&rdo;纪瑶光当然没有搭理她,冰块在掌心带出了凉意,覆在了红肿的脚踝上一点点地下滑,常渝倒抽了一口凉气后又沉声不语。&ldo;走路小心一些。&rdo;纪瑶光的声音带着几分嗔怪,落在了此时的常渝耳中,则不知不觉地变了味。因烈酒上头慢慢地褪去了红潮后的面庞,霎时间变得惨白一片。
&ldo;你离我远一点多好。&rdo;一声喟叹从口中溢出,常渝抿着唇继续说着口是心非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