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喜欢跳舞,后来为什么没有跳了?真是因为同学们胡说八道吗?”他们是同班同学,他也听到一些流言,等他再上校园贴吧找那个帖子的时候,帖子已经被管理员删了。她是那么自信开朗,那么优秀的一个女孩,他不相信几次流言蜚语能对她产生那么大的影响。蒋芃轻轻摇头:“我不会因为她们几句胡话放弃我喜欢的事情,但是……”沉默几秒,蒋芃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些:“我还是害怕了。”他们走到了球场,站在外面就能听到里面有力的羽毛球撞击拍面发出的脆响,蒋芃仰头望向透出光线的窗户。徐谦忽地出声:“蒋芃~”“嗯?”“你可以告诉我。”蒋芃收回视线,在徐谦的脸上停留,而后慢慢开口:“老师不让我跳,叫了家长,说街舞搔首弄姿、伤风败俗。我妈不让我再去舞蹈班,这都没关系。那天我们约好一起做功课,我没有去。不是我不故意不去,我被她们关在音乐教室里。”她再次看向球馆灯火通明的窗户,“电闸也被她们拉掉了。我跳了一晚上,我……撑不住了。”有光点从她的面颊滑落,是泪,像星点一样。徐谦动容,下意识上前一步。忽听得周围一阵嘈杂,人群从羽馆涌出,有人高声谈论,原来是因为要准备明天的比赛,球馆今晚提早关门。人流从两人身边川流而过,蒋芃对徐谦说:“我们也走吧。”温和笑着,仿佛在说“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周六,徐谦带球队去打比赛,蒋芃去活动现场排练,两人分道扬镳。王子勋超常发挥,男子单打取得36临时代班回去动车上,徐谦就碰到了朋友,是关系很熟络的球友。宋黎明52岁,正是张坤所在的嘉宝公司某区分公司老总,十几年的羽毛球经验,是能和徐谦打到一起的朋友。张坤家的家族企业在南城市小有名气,和徐谦父亲所涉足的生意又交集,既属于不同领域,但也有一定的竞争关系。徐谦对做生意没兴趣,但对张坤,他有兴趣。宋黎明说是出差,到另一地的企业办事。车在一个站点停靠,宋黎明下车抽烟,徐谦没抽烟的习惯,双手插兜,和他在站台上放松。徐谦调侃他:“你堂堂一个公司的总经理,周末还得自己出差。”宋黎明唉声叹气:“总经理又不是老板,总经理也是给人打工的。”“听说你们董事长的大儿子回国了,回来继承家业的么?”“那么大的产业,又是白手起家,不给儿子给谁。我们董事长的大儿子就在我们公司锻炼呢,坐的是基层的岗位,但谁不知道他身份,不得让三分。”“这是没办法,太子爷,也不是别人。”“可不是吗?”说到张坤,宋黎明郁闷的情绪亟需找个出口,便多说了几句,“是不好伺候,我们董事长三个儿女,小女儿还在上初中就不说了,这大儿子和小儿子完全两个样。听说那小儿子一边读大学一边就涉足公司的事了,脑子灵活,能干事。这个大的就不行了,才来公司几个月,就给我弄了几张假发票,差距太大。你说这不是明摆着给我惹事嘛。”徐谦沉眉,随意问道:“他不该是跟你们好好学习的吗?自己家的公司还搞这些。”“对啊,董事长是个明白人,明令不搞特权不用善待。但他在上头,山高皇帝远的,太子爷在下面,他做什么事,谁敢往上头告状,不都得说他好,帮他兜着。”徐谦轻轻笑:“从小优越环境长大,是有点高傲自大。”“岂止自大,简直就是目中无人,人前还叫我就宋总,人后就老宋老宋的。部门老总也是成天跟我抱怨,他现在部门的事情还得经太子爷过目,才往上报。那小子屁都看不懂,美其名说是学习。”宋黎明是憋了一肚子苦水,一讲开就像倒豆子一样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