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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有一次教育局反映给我们学校，说是下面村里缺一个教师，孩子们停课有一个多月了，叫学校补一个老师过去。当时开会的时候，没一个人愿意。坐在我前面的喻老师对旁边的人说：&ldo;老杜怎么样？原来不也是老师？&rdo;

&ldo;他怎么行？！&rdo;旁边那个女老师用自以为小声的声音不满的回答，&ldo;那种人，下去了还不乱搞学生？&rdo;

&ldo;什么意思？&rdo;喻老师没听明白。

&ldo;他啊……原来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听说还强奸过以前的学生哪。&rdo;

本来也就顺从着活着的性子，顿时磕了个缺口。

好象所有的事情都集中在一起一样，那天下午，小学老师叫我过去，说是两个孩子在学校斗殴打人，吓得我立马请假，赶过去。

儿子因为同学说我是做鸭的，一起把那同学打到骨折。

我在学校磨破嘴皮说完好话，最后给对方父母跪下来，答应完全负责医药费，才算了结。对方走的时候，轻蔑的说了句：&ldo;同性恋。&rdo;

本来，这个名词是没有什么的。只是那种语气，顿时让我心寒了起来。

我这么多年，活得这么辛苦，又算什么？永远也不能摆脱别人的鄙视。可是……我又能怎么做？一个鸡jian犯？一个道德败坏的人。活在社会道德的最底层，我永远也无法站起来了……&ldo;我不准！&rdo;他的声音豁然沉了下来。转身一推我，把我压在墙壁和他的胸膛之间，&ldo;我不准……&rdo;

&ldo;你不和我走！我押也要把你押上飞机！！&rdo;

我平静的看着他。

&ldo;你不准，我也没有办法。我爱人本来在工厂里工作，前年下岗了，一个月拿三百块的生活补贴。两个孩子，一个读三年级，一个还在幼儿园。我走了，你就等着他们三个饿死。&rdo;

&ldo;我会给他们钱的……&rdo;他说。

&ldo;爱人和我一起八九年了，孩子们也是我的心头肉。&rdo;我还在平静的说话，和他的激动形成鲜明对比，&ldo;我走了。别人会怎么议论他们？爱人还有娘家，还有亲人，他们会怎么看她，连个男人都拴不住？孩子还小，你让他们一辈子背上父亲是个同性恋，父亲是个变态的名声？&rdo;

&ldo;你……&rdo;他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我想我的也一样。&ldo;我，我怎么办？我呢？你想过吗？&rdo;他低头，深深吻住了我。

&ldo;你，放开！放开！&rdo;我左躲右闪，无奈可以逃避的空间太小，后面的话就被他含在嘴里了。

&ldo;和我走。&rdo;他放开我。

&ldo;咳咳……&rdo;我急喘着气，&ldo;不！&rdo;

他顿时不耐烦了起来，低头又要亲我，我别过头去，冷笑了一下，&ldo;你亲吧亲吧，反正已经坐过牢了，这次也不差。&rdo;

&ldo;这次……要抓，也该抓我。&rdo;他说，探索的嘴，从我的脸上滑下来，舔着我的喉结。

&ldo;抓你？哼。&rdo;我哼了一声，&ldo;一个归国华侨，有为青年，爱国人士，比起我这种人……说起来，还是我不知廉耻的勾引你吧？&rdo;

他的身体僵住了。过了一会儿，缓缓的放开我。

&ldo;和我走……&rdo;他的语气是哀求的。

&ldo;对不起。&rdo;我推开他，往巷子深处走去。

&ldo;杜老师……杜，平安！！！&rdo;他竭斯抵力的喊我的名字。

我回过头去，看他，一身笔挺的西装，和我这灰格子衬衫比起来，高贵了多少。

&ldo;祝你平安。&rdo;我稍微的低低头，笑了一下。

我轻轻敲了一下那扇木门，很快的，妻子温和的面孔就在面前出现，带来了屋里的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