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曜那冷戾的黑眸,是深不见底的漩涡,让人没由来地打了一个寒颤。
“曜哥哥,是浅浅,她患有成骨不全症,也就是说,她是玻璃腿,只要一摔就会出事的那种……”北堂欢上前,眼噙着泪花,一字不差地说着,然后低着头,双手微侧,紧紧地攥紧,声音微颤:“哥,你一定要让她好起来!”
北堂曜站在长廊下,暗黄的光线照射在他的身上,显得那么地冷魅,他紧抿着凉薄的双唇,眉头紧皱着,死死地盯着北堂欢。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死寂的声音在夜风和北堂欢的耳畔前响着。
“少爷,我一定会尽力将夏小姐的病治好!”夜风上前一步,低着头说道。
“夜风,你有办法治好她吗?刚才你不是说这个病症在国内外都还没有根治的方法吗?”北堂欢心里一阵狂喜又一阵急躁,她觉得夜风的话不可信,一会说这样,一会说那样。
北堂曜在一旁听着,那颗心已经被夏清浅的病情给占据了,他不知道她会有这种病症,那她一定很痛苦吧……
那个小女人现在一定是躲在被窝里在偷偷地掉眼泪了吧,他的小女人永远都是这样,喜欢把自己的所有委屈都收藏起来,绝对不会和任何人去倾诉。也是啊,在这里她能够和谁倾诉呢?
他握着门把的双手,迟疑了半晌,最后还是拧开走了进去。他的目光垂落在那张豪华的大床上,小小的她睡在床上,匍匐着身子,躲在被子里,就像是只有小小的一团。
在他坐下床边的那一刻,夏清浅感觉到床的另一边塌了下去,更是不敢动了,她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她知道,是北堂曜回来了。
“浅浅,你睡着了吗?”北堂曜的语调很温柔,听在夏清浅的心头上莫名地一动,她在思忖着自己到底要不要回答他的时候,下一刻她直感觉到身子一凉,被子已经被掀开了。
在她缓过神的时候,已经落入了一个结实的胸膛前,她眼眶泛红,氤氲着袅袅雾气,正迎上北堂曜那关切的眼神。
她连忙扭过头去,不让他看见自己一脸无助的样子。
北堂曜却不如她所愿,嵌着她的下颌,逼迫她迎视着自己,轻声说道:“对不起,我给你承诺的,却没有履行,我向你道歉。”
他在也应该的时候,明明亲口对她说,他以后一定会让她再受到任何的伤害。可是却因为她跟在他的身边,没少受到伤害。
夏清浅身子一滞,泪水更是像泉水一般汹涌而出,她颤着声音,摇头说道:“曜少爷,这事情与你无关……”
“傻丫头,你怎么越哭越凶了?”他不忍心见到她的泪水,而他声线也是极其极其地轻柔。
她眼角泛酸,而他的心里也是悲恸的。
她是因为北堂曜的温柔才哭的如此之凶,而且,她也不想被他发现自己的软弱,现在却被他撞个正着。夜风和北堂欢刚出去,北堂曜在这个时候进来,想必他也是知道了自己的情况。
“曜少爷,我……”她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儿来,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间。
“不用担心,我会尽我的所能将你的玻璃腿治好。”北堂曜抬手将散落在她额头的碎发撩开,轻轻地许诺道,顿了顿后,他沉眸,声音里透着一丝丝的愧疚:“欢给你带来的伤害,我会如数给你讨回来。”
夏清浅摇头,伸手去抓住了停在她脸上的手,低声哀求道,“曜少爷,不要啊!这不是欢的错,你不要对她怎么样,成吗?而且,你也答应过我,不会为难欢的。”
夏清浅口中的那一口一个欢的,叫得他十分的不爽了,他让她叫他的名字,她都叫得扭扭捏捏的,怎么叫起北堂欢来,是那么地顺溜?
“……”北堂曜沉默不语地俯视着夏清浅,在她那张精致的小脸上,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别的女人所没有具有的特质。
别的女人身上有的她都有了,别人没有她也具有。那就是善良天真,无论是遇到什么事情,她都可以一个人承受,一个人静静地躲起来添伤口。
“曜少爷,我想回自己的房间。”夏清浅见北堂曜不说话,一直盯着自己看,她的脸倏地一声变得酡红。
“以后你就睡在这间房里,直到回城堡之前。”他将目光微微落在了远处,等她身子稍微好起来的时候,也是时候带她回去了。
夏清浅愕然地看着北堂曜,不明白他刚才所说的话,颦眉问道:“曜少爷,回城堡?你是说……带我回去吗?”他怎么回想着带她回城堡?她从未这么想过啊,那里应该是住着北堂家族的所有成员吧?那他怎么介绍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