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叹了一口气,心道:「是啊是啊,不喝还不行的哩!」回想起那些味道,胃里一阵腥味就涌了上来,激得小七差点没吐出来。
「请了大夫没?」施问忧心地说。
「金忠豹国去叫了。」兰罄乖乖回答。
啊,床啊床……小七趴在软绵绵的床褥上,十几天没睡好,这两天为了赶路回来又没阖眼的情形下,眼皮子便开始沉重起来。
「这回去青州情形如何,可有什么发现?」施问看过小七的情形后,站在他床边问道。
南乡则是静静跟在施问身旁,有些忧心地看着小七背上那一大片干涸的血渍。
小七很没给施问面子,人家大人问话他也没从床上爬起来,只是软软地哼哼唧唧几声,在兰罄开口之前抢先将他们在青州遇上的一切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个仔细,而且讲得是条理分明,比让颠颠倒倒的兰罄开口来说,更为清晰。
施问一听竟是青州肃王之子在境上行凶作恶,那张脸顿时化得比木炭还黑。
「岂有此理,身为皇亲国戚,居然以一己之私鱼肉百姓,不但jiany良民,更私囚禁脔!这肃王之子真是令人发指,简直天理不容!」施问怒不可遏,甚至连头上青筋都暴了出来。
小七心想幸好他房里没有茶几,要不照施问这气得就快七窍生烟的模样看来,他的手一拍,茶几定是得被拍个裂成两半的。
这时金忠豹国和请的大夫人了厢房,施问一见到他们四人,便立即说:「金忠豹国,本官要你们立即拿着牌票,前往……」
南乡此时说道:「大人请息怒,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才成。」
施问一被南乡阻止,才发觉尚有外人在,此时并不适合谈论案情。
施问点头,先让大夫过去看小七的伤口。
大夫将小七的衣服解下,再用温水慢慢将小七背上黏着的血衣揭开,而后仔细看了伤口,又把了脉。
这时兰罄将小七的伤药拿了出来递给大夫,大夫为小七仔细上药包扎好了,才说道:「这位官爷伤势不轻,虽然用药得宜,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但箭伤太深伤及骨头,加以心血匮乏,这两日还是尽量不要劳累,要多多休息才好。」
打理好了小七的伤,也送走了大夫,金忠豹国回来后,施问才继续黑着脸问道:「谭桦一案牵扯到当今肃王,此案大意不得,不知先生可有何头绪,该从哪处着手起?」
施问静下心来后也是觉得此事并不好办。
南乡沉吟半晌,说道:「肃王府有重兵防守,小王爷东方雷引又身为皇族,若是派人明着前去探查,一个弄不好大人反而会在朝廷上被肃王参一本。,但若再次暗访,小七与公子这才历劫归来,门禁如此之森严,不论谁去恐怕都要无功而返!」
「那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啊!」站在门口的几人中,安国愤怒地道:「难道就要让小七白白受伤,谭桦无辜枉死,其余人继续暗无天日地被囚了吗?」
「……」施问眉头深锁,细细思量破案之法。
就在气氛一阵沉默,小七等施问开口等得快睡着时,南乡忽然道:「虽然明察不得,暗访亦不通……但其实……还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金忠豹国齐声问。
南乡说道:「我们可以找探子先混入肃王府中,一方面搜查小王爷的罪证;一方面伺机找到那些被囚之人的下落,先行解救他们!」
这主意不错!原本昏昏欲睡的小七眼睛亮了起来。
施问点头,赞同道:「先生这方法的确好,但最主要的是必须一举成擒,到时证据确凿,东方雷引就算欲脱罪以皇权施压,本官也无需为肃王留情面,秉公处理便成。」
南乡再说:「只是肃王如今上京面圣不在青州,此计若要成功,便要在这半个月内完成才行,否则一旦肃王回来,怕是得功亏一篑,再无如此好的良机。」
施问点头。「好!只是……这细作人选……」想到这点,施问眉头又皱了。
南乡实在不忍施问如此苦恼的模样,那双细长的眼直接便望向小七,意有所指地说道:「此事事关重大,自然得派衙门里最机灵最有胆识的人去了!」
「看、看、看我干嘛?!」小七惊恐地往床里头缩了缩。「我既不机灵又没胆识,南先生你要看就往金忠豹国网大捕快那里看去!我想他们很高兴为百姓谋福祉,为万世开太平的!」
兰罄在小七说话的时候,一下于就晃到小七床前,很有义气地把他的爱鸡给挡了。
只是,他却是张着闪闪发亮的眼睛看着施问,期盼地说道:「爹、爹,让我去、让我去。衙门里最机灵的人是我,我去、我去!我去当细作!」
兰罄万分雀跃地说,施问一听,却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这儿子武功高是高,而且据南先生的说法,天底下要打得赢他的人不是没有,就是根本还未出世。南先生总是很为小黑的身手烦恼,总怕他一出去就不小心伤了谁。
现下有小七跟着是安心许多了,但太过重要的案子,他们两人仍是不放心让这孩子参与的。
施问说道:「不许胡闹,深入肃王府这事不容许半分差池,你给我乖乖待在衙门里,有时间去巡城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