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运哭笑不得,解释说,“这是我刚被抓进来的时候,准备伪造成自杀逃跑的道具……后来计划半路被打断了,就搁置了。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们会找到,居然还当真了?”
刘小红一针见血,“搁置?那你还是想逃跑?”
郝运立马辩驳,“红姐,你可别冤枉我!”
这时,鬣哥从几人面前走过,他路过回头看了看郝运。
郝运有些愧疚地看向他,“对不起,我是个探员。”
鬣哥目光复杂,只淡淡问了句,“你说的埋骨灰是真的?”
郝运眼底有隐约泪光,“是真的。”
鬣哥径直走上厢车,站到悍狗帮的中央,大喝一声,“我们在哪家就在哪!哪怕被监禁,也要一家人整整齐齐!”
紧跟着,车内响起整齐的狗吠。
树林深处外,郝运转了很久,最后找到了一个风景最好的地方,亲自挖了一个大坑。
他小心翼翼地将四爷的骨灰被倒进一个大坑里面,然后他忽然想到什么,冲去租来的车子里,从后备箱抱出了一堆的狗玩具。
郝运一边将玩具摆放整齐放进土里,一边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自语说,“四爷,这些玩具你带着,一个人不会觉得太寂寞。你——你要是想我了,还给我托梦,我不害怕的,我高兴。”
“放好了吗?要不要帮忙?”吴爱爱站在旁边,看得心里也跟着发酸。
“好了!好了!”郝运快速抹去眼泪,而后,吴爱爱和郝运一起用土掩埋,并立上了“四爷之墓”的牌子。
风从四面八方吹来,郝运伫立良久,泪眼朦胧。
往事一幕幕在他眼前飞掠,这些年他就只有四爷一个亲人,如今也没有了。
他再一次有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有种孤独到骨子里的清冷。
冰凉的泪水,氤氲了眼眸,郝运却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伸手摸着四爷的墓牌,轻声说,“四爷,你得理解我。咱们这离海边有点远,骨灰不太好带上飞机。”
“其实这儿也不错,郁郁葱葱的。离我还近,能常来看你。我前几天还在想,你到底多大岁数了?25?还是28?你要还没走,我都准备带你去申报吉尼斯世界纪录了。家里的事我都安排好了,你不用操心。玩具我在这留了一些,其余的我都送给隔壁小黄了。你藏床底下那几个大骨头我可给你扔了,都臭了。我你也甭担心了,我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了……”
吴爱爱走过来,也向墓牌行注目礼,她犹豫着,还是低声说了出来,“郝运……其实四爷丢的那天我去过你家,我给他喂完吃的,走的时候,我好像……走的时候没关门。”
郝运抬头看了看吴爱爱,安慰她,“领导,你不用自责,四爷自己会开门关门的。”
远处,刘小红向这边摆手,“走吧,回去了。”
吴爱爱小声问,“那……咱们回去吧?”
郝运点头,“走吧,回家。”
郝运把自己的衣服披在吴爱爱身上,又深深看了墓地一眼,有些悲伤地告别,“四爷,我们走了。”
吴爱爱望向郝运,忽然她的手环响起报警声。
“领导,怎么了?”郝运关切地问。
“没事!”吴爱爱快步冲上车。
城市的深夜的角落里,给郝运送骨灰的两位高个矮个,站在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中年男人面前。
中年男人沉声问,“骨灰送过去了?”
高个人点点头,“送过去了。”
中年男人沉默了几分钟,似乎有些不放心,继续问,“他说什么没有?”
矮个说,“没有,只是看起来很难过。”
中年吐了口烟,挥挥手,“行了,事情办的不错。你们,今晚就离开明德。”
两人点点头,拿了钱,转身离开。
中年男人站在路口,似乎情绪不太好,他连续抽了五六根烟,才踩灭烟头,缓步离开。
路灯下,男人身形渐渐清晰,个头高瘦,头发束着一把马尾,一双眼睛布满沧桑和说不清的东西。
接着,他迅速走入无边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