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卢植没有想那么些,可这事关系到张涵的安危;也许卢植知道程璜拿张涵没办法,也许他清楚张让和程璜的矛盾……嗯,他一定是知道的,这不是什么秘密,可这依然是在给张涵树敌;也许卢植生性直率,没想那么些‐‐卢植声音宏亮,应该是个豪爽之人,但他在军事上细心得很‐‐好吧,也许卢植智商高但情商低,军事上聪明,政治上蠢呢?这样的人也不是没有,卢植兴许就是其中之一,他真的没想那么些吗……
想了一路,张涵也没能确定,卢植到底是有意的,还是个政治白痴,但他都决定离卢植远点儿,遇事少参与,被傻瓜害死了,都没地方说理去。
回了府中,张涵心事重重下了车,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来,对着刘文标担忧地眼神,强挤出点儿笑容来,说了声,&ldo;没事!&rdo;张涵知道,自己的笑得僵硬,但他觉得自己表现就不错了,给自己评了个高分。
&lso;跟张让说话,真会让人短寿……&rso;
想到此处,张涵不禁愤愤然,回到了府里,他也多少放松了些儿,惊慌和恐惧如潮水般退却,身体上的不适就格外清晰。
张涵从太学回家,屁股还未坐定,就被张让招去,晚饭自然是没吃。在张让府上,被张让又吓又哄,自己又要装傻,也没能吃到什么东西。现如今略一放松,就撑不住了,腹中如有雷鸣,一迭声的招呼小雅备饭更衣。
风卷残云般干掉一碗红烧肉,张涵身上干爽,肚里有底,第二碗吃的就从容许多。一边吃,张涵一边回想张府发生的一切。重要的事情,他总是这样一遍一遍地回放,把其中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奇][书][网]甚至每一个眼神,都掰开了,揉碎了,细细品味……
&ldo;成高,明天去张叔那儿,把雒阳的资料都拿来,重点是人物资料,越详细越好……最近功课做的还不够呀!&rdo;
张涵说到最后,声音就低了下去,喃喃自语,几不可闻。刘文标低声答应了一声。
其实,张让一直表现得很和善,开始说话严厉也只是吓吓他。然而,张涵始终无法忘记张让眼神中偶尔流露出来的阴冷,他清楚地认识到自己与此辈间的差距,又要故作不知,作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实在难为他了。毕竟,生存环境不同。张涵在张家,环境再险恶,也是有限的,哪儿能与宫廷比较。与雒阳这些老奸巨猾的家伙们相比,张涵还差的远啦!若不是祖父不时锻炼,还不知今天这场和能否坚持下来……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兔子!等着瞧!早晚要让你们好看,笑到最后,才是笑的最好……
张涵娱乐完自己,微微一笑,最后,他也是张让小吃了一惊。
&ldo;校书郎,校书郎,想不到张伯润竟想当一个校书郎……&rdo;
把玩着手中的琉璃盏,光华流转变幻莫测,张让轻饮了一口蒲陶酒,果实的芬芳甜美弥漫在口中。
&ldo;张伯润年轻气盛,行事轻率,侯爷不必为他费心……&rdo;
张大木侍立在旁,轻声说了一句。
&ldo;此话不然,此子颇有才名,也有几分胆气,就是性子浮躁了些儿,还须磨练……&rdo;
张让说到此处不由笑了,这小子还真敢说,身为茂才竟要去做校书郎,算了……
&ldo;就让他去做个议郎,入东观,补续《汉纪》……&rdo;
议郎掌顾问应对,无常事,全听诏令的指派,这是个清贵的职位。
&ldo;侯爷宽仁,这回可便宜张伯润了,不过,张伯润要入东观抄书的事……&rdo;
张让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张大木,张大木心里捏了把汗,暗道自己是不是说多了。水至清则无鱼,手底下这些人的一点小心眼,张让一清二楚,并不计较。
&ldo;此事问题不大,却不是那么好办的。既然想要抄录的,只是一般图籍,那陛下就不会放在心上,但东观地处南宫之内,闲杂人等肯定不能进去,关键嘛,就看张伯润肯出多少钱了……&rdo;
东观是大汉国皇宫中贮藏档案、典籍和从事校书、著述的处所。位于洛阳南宫。大汉国历代皇帝都十分重视东观所藏典籍、档案的校阅和整理。东观也就建筑的高大华丽,最上层有高阁十二间,四周殿阁相望,绿树成荫,环境幽雅。章帝、和帝以后,东观成为宫廷收藏图籍档案及修撰史书的主要处所,所藏图书典籍达六千余车。不过,灵帝连三公九卿都能明码标价,抄个书就更不是问题了,只要张涵出的钱多,别去动那些地图和户籍(那是图谋不轨,想造反了),灵帝肯定不会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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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东观[下]
张涵抄书的想法由来已久。雒阳人死光了,可以再生;雒阳城烧毁了,可以再建;而东观那些藏书许多都是孤本密藏,焚毁了,就再也没有了。
然而,这事也不是那么好办的。关键所在,与张让说的一样,就是个&ldo;钱&rdo;字。张昭对抄书没意见,准许张涵动用家中的人手,还提供了一大笔钱。然而,这个答辩也是相对而言。一千万钱是不少,足够从三公里挑一个买了。可是上下打点,再贿赂灵帝就不太宽裕了,人手是有了,但这些人总要吃饭穿衣,抄书总需要笔墨,还有其他林林种种的开支,就得张涵自己出钱了。张涵这两年没少挣钱,张昭知道他手里很有几个,张涵想叫穷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