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走到一个拐弯处,老田州要转弯,身后&ldo;咚咚咚&rdo;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只大手从身后伸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衣服领子,险些没把他的衣服拔下来。
&ldo;别别别!老田是个正经人,不好这口!&rdo;老田一惊,连忙叫道。
&ldo;呸!好这口也不会找上你老田!&rdo;
听到这个有几分耳熟的声音,老田偷眼打量,这才发现这人认识。
&ldo;干嘛!&rdo;老田一使劲,把衣服拽了回来,&ldo;李大兄弟不去干活,想学人家抢劫啦,老田就这身衣服,可不能给你!&rdo;
&ldo;嘿嘿,田哥,我这不是着急吗?一时没注意分寸,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rdo;
老李也知道是自己无礼了,赶紧说了几句小话。
&ldo;行啦,行啦,下次小心点儿就是,别老这么毛毛躁躁的。若是把我衣服拽坏了,你给赔呀?&rdo;见李家老大明显有事求自己。老田也乐得拿上一把。&ldo;是是是,都怪兄弟不小心……&rdo;
老田也不敢真的惹恼了李家老大。见他说了小话,便就坡下驴,&ldo;李大兄弟,有事你就说,做哥哥的能帮,就绝对不会让你失望……&rdo;
这样空口白牙的漂亮话。李家老大当然不会当真,&ldo;是是,就知道老田仗义。我想问问你刚刚喊的。
可是真的?&rdo;
&ldo;那是当然,刺史大人地命令,我敢随便乱讲吗?一老田有点不乐意了。
&ldo;可哪儿有这么好的事情。天上可不会掉大饼!&rdo;李家老大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只听说官府管黎民要钱地,什么时候,官府让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占过便宜。
&ldo;嘿,这不就是大饼从天上掉下来吗?&rdo;老田笑而不语,故作神秘,摆明是卖卖关子。不过,在李家老大的逢迎下,老田很快就吐露了实情。
原来,冀州张角带头造反,把中原腹地打地是一踏糊涂。冀州成了战场,那人命就如同蝼蚁一样不值钱。许多冀州人被迫就逃到了青州来。张刺史是个好人……
李家老大在这里打了个岔,好人个屁,听说青州大小官吏里,就他最能搂钱!老田侧未必支持刺史,但李家老大肆意打断他的说话,还否定了他的话,不免有些生气了。于是,老田就反驳说,搂不搂钱是人家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搂的又不是你的钱,这总是给人条活路……
李家老大有求于人,这场争论自然以老田地胜利而告终。
&ldo;……刺史大人是个好人&rdo;,老田斜睨了对方一眼,才如斗胜的公鸡一样,继续说下去。
青州的流民本来就有不少,这一乱之下,就增加到了几十万,这些人是要吃饭地,张刺史就是再有能耐,他也变不出粮食来,张刺史心善呐(李家老大忍辱负重,撇撇嘴,不与他一般见识),看不得死人,就把主意打到了捕鱼上了……
&ldo;张青州打的还真是好主意&rdo;左丘亮冷笑一声,把布告扔在了书案上,&ldo;他那是金船,还是银船,一艘船就值一万石鱼!难道他姓张的把别人都当成是傻子不成?&rdo;
&ldo;亮儿&rdo;左丘林淡淡地膘了儿子一眼,他知道儿子是对张伯润有所不满,这小子,还是年轻,不明白&lso;此一时,彼一时&rso;的道理‐‐张青州不是傻瓜!&rdo;
左丘林的声音不高,话也不重,左丘亮听了,先是脸上一红,随即又白了‐‐张青州不是傻瓜,那就说他是傻瓜了。不敢对父亲发火,左丘亮却咽不下这口气。
&ldo;父亲!难道儿子说的不对吗?&rdo;
左丘林无声地叹息了下,儿子再不好,也是自己的儿子,&ldo;这船是不用先给钱的,青州濒临大海,四处都是渔场,出海捕一趟鱼,短则一二日,长则五六天,便可归来,除了上交的部分,剩下的也足以养家糊口了……若你是个普通渔户,你想不想去?&rdo;
&ldo;可是,父亲,跑马行船三分险,出海不是那么容易的……&rdo;
&ldo;嘿,他们本来就是渔户,哪儿还在乎这个?!再怎么样,大船也要比小船安全些儿……
左丘亮不说话了,眼睛眨呀眨,不知在盘算什么,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知子莫若父,左丘亮的小心眼瞒不过父亲,左丘林重重的哼了一声:
&ldo;亮儿,你少出去惹事,张青州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几年碰到他手里的,没有一个落了好的,不死也要扒层皮,就连齐王府不也一样退避三舍?听说,前一阵俞县一把大火,一下子烧死上万人,真要惹出事情来,可别怪父亲不肯帮你!
&ldo;是,父亲大人!&rdo;左丘亮的笑容一下就不见了,整个人如同泻了气的皮球,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左丘林还是放心不下,又叮嘱了句,&ldo;你可千万别去惹事!张青州肯定挖好了坑,就等着有人往里跳,好杀鸡给猴看呢!&rdo;
这是一个好天气,天高云淡,温暖的阳光洒下来,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一望无际的湛蓝的大海,一道道波浪不断浃来。拍打在船舷上,喷涧出雪白的泡沫。
一只海鸟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宋文明昂首远眺。依然是海天一色,不由失望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