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季姝轻嗯一声,“都挺好的。”
“你呢?”
傅铖晒笑,听不出来究竟是什么心情,“都好。”
很久不联系,到了这时候,也都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江季姝又随意跟他说了点关于岁岁的事,惹得傅铖笑了两声,这才挂断电话。周稷从房门外进来,显然听到了点,挑了挑眉问她,“是傅铖?”
江季姝放下手机,看着面前的电脑,灯光照在她的脸上,衬得肌肤莹白,她点头,“嗯。”
周稷抿了下唇,好像很不经意一样,提了一句,“他今天好像要回去了,跟你打电话是说这个吗?”
江季姝愣了一下,眉心微动,“要……回去了?”
傅铖刚才没跟他说。那他刚才又是在哪呢?机场?还是去机场的路上?“对啊。”
江季姝实话实说,“我不知道,他没有告诉我。”
周稷也有些诧异。据他之前对傅铖那人的了解,可不放过任何一个能见江季姝的机会,现在临到头,要离开了,居然没说这事。江季姝从周稷口中知道这件事以后,也没多说什么,估摸着时间,在当天晚上,给傅铖发了条消息过去。【到了吗?】就三个字,已经足够让人心照不宣。傅铖也不奇怪她已经知道了,回复她,【一小时前到的,一切都好。】江季姝看到这句话,闭了闭眸,心情有些沉重。这个在她看来亦兄亦友的人,后面见面的机会应该寥寥了。有关婚礼的事,其实有很多都是周稷在亲自去做。他认真地挑选了好几个场地,然后又拿到江季姝面前,非要让她好好挑一挑,就连戒指也是,特意去拍卖下来的极品钻石,又让江季姝自己画了设计图,找人用大价钱做出来的,精致又漂亮。每一样,都完完全全符合一个女人对自己婚礼的期待。结婚前两天,江季姝开始失眠。她其实不是第一次失眠。她当初才去国外,还怀着岁岁的时候,每天很累,可就算这样,到了晚上,还是照样睡不着,身子一度很虚。到了现在,可能太紧张,竟然又开始这样。周稷拍拍江季姝的背,把她拥进怀里,轻声诱哄,“要不给我讲讲以前的事?”
江季姝的手放在他的腰上,闻言轻轻一颤。他想听的,是什么时候的以前?周稷一把抓住她的手,眸子在黑暗里灼灼地盯着江季姝,“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好像还没好好了解过你。”
确实。相识相爱又分离。这么漫长的时间里,他从来没尝试过去好好了解她。江季姝睁着眼睛,手在他的身上放着,也真的在认真地思索。她声音低低的,开始给周稷讲起来。说起第一次见面,她笑起来,“你那时候看起来很冷。”
周稷也笑,轻嗯一声,“是。”
他半点也不否认。江季姝又说了很多,后来说起在国外的那五年,虽然只简单两句带过,可周稷听在耳里,还是倾身吻了吻江季姝的唇角,声音带了点嘶哑,“是我的错。”
江季姝抿了抿唇,“对,都怪你。”
说到后来,江季姝都睡了,周稷却睁着眼,险些一夜无眠。他们的婚礼当天一切都很有条不紊,来了很多人,江季姝穿着周稷让人订做了好几个月的白色婚纱,他熟知她的喜好,就连这婚纱的样子都完完全全做到了她的心坎上。婚礼全程被人放到网上,直接在热搜上爆了,被人称作世纪婚礼。老太太也出席了这场婚礼,她威望很高,哪怕没有周稷的名声,她往这一坐,也多的是人前赴后继要过来参加。她亲自上台说了致辞,言辞很恳切,末了,还是岁岁来牵着她一起下的台。江季姝这边,其实也没什么太亲的人,可宁市那边的人闻风而动,还是来了不少。等这一天结束,江季姝已经累得像是浑身都散了架一样,周稷也没让她动,完事以后,又小心地抱着她去洗了澡,然后把人拥到怀里,喟叹一声,“真好。”
他是真的觉得很好,现在的一切,好得像梦一样。江季姝没什么力气,可还是下意识揽住他,脸埋他怀里,脸上还有些红。周稷把她的碎发挽到耳后,沉沉看她,心里像是一瞬间被什么东西填满一样。隔天,江季姝收拾东西的时候,走到一个房间门前,却被人拦住。周稷笑了下,“没事,这不用收拾。”
江季姝记得,这个地方原来好像是空置下来的,她有些好奇,“里面是什么?”
为什么不让她进去看?周稷抿了抿唇,犹豫了会,才让开身子。江季姝打来门,看到里面的东西。这里头的装修很不符合周稷的品味,看着甚至还有点少女风,她慢慢走进去,然后发现,里面的东西,好像全都是她的。以前走的时候没带走的衣服首饰。还有她被打印出来的照片。就连之前被李衫传到微博的那组照片都在上面。她一点点往过看,就看到了一张意料之外的照片。照片上的她青涩得很,穿着高中校服,一脸素面朝天。这照片久远到,如果不是现在在这里看到,她都已经忘了。可这照片也不是很清晰,像是从哪里拍下来的,虽然已经很尽力在保持角度和光线,可还是能看得出来。周稷看出江季姝的疑惑,向她解释,“我去过一趟学校,看到这张照片,用手机拍下来然后又洗了出来。”
江季姝的神情微微一怔,却也没问太多,又抬眼往上看。然后就看到一个盒子。这盒子很精美,甚至还被人上了锁,这么看上去,跟周稷的气质,就更不符了。他这样的人,居然会为了一样东西,专门去准备一个盒子,然后细心地上锁,像在对待一样珍而重之的东西。她抬了抬手,问周稷,“钥匙呢?”
周稷低眸,叹了口气,“现在可以给你,但是你得晚点自己看。”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这么一会,江季姝还是能等的。她点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