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一出,周围顿时安静了一瞬。拜托。这个问题,不止王宜宁想知道,他们也想知道,都好奇大半天了。江季姝神色一顿,看向傅铖。傅铖却很坦然,笑了笑,神色自若,说话的声音带了点磁性,“我们相识在一个下雨天,我在伞下见她在我面前过,然后我对她……”“一见钟情。”
最后四个字,莫名就被他说得深情至极。江季姝听着,都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这倒也不算撒谎。只有最后一句不真。他们确实相识在下雨天。他确实打着伞。可她的境遇一点也不好,甚至称得上狼狈,哪里有他说得这样唯美动人。周稷神色冰冷,就那么听着他说完,然后侧眸,喉头滚动,“难怪。”
这句难怪说得莫名其妙,可江季姝就是听懂了。他一定在想。难怪她留在傅铖身边五年,难怪她成了傅铖的未婚妻。她在周稷身边那三年,从来没有被爱过,被珍重过。异国他乡,却遇到一个对自己一见钟情的人,会发生点什么,一点也不稀奇。王宜宁有点失望,“傅总怎么还藏着掖着,一点细节也不说。”
傅铖笑笑,意味深长,“不用什么细节,后来是我主动。”
他说,是他追的江季姝。江季姝想,这个游戏,说的不是真心话应该不会怎么样吧。确实是傅铖主动,可他们之间,谈的也不是恋爱,是合作。哎。众人起哄起来。“对对,这感情嘛,只要有一方愿意主动,那都算有戏,怕就怕两个都没那意思。”
“得了吧,还文邹邹的,继续继续。”
这么一来,王宜宁也没什么话可说的。这聪明人,想说什么,不想说什么,愿意让别人听到什么,那都是心里有数的,偏偏说出来他们还否认不了。周稷就坐在那,听到那句主动不主动的言论,心里微微一动。他都快忘了。他和江季姝,应该算得上谁主动?怎么说呢?那个时候,江季姝表现出来的爱意太明显了,他绝对没有看错。就连有的时候,带她去见郝闻几个,见完以后,郝闻都要叹声气,然后说,“我看江妹子肯定爱惨了你。”
他嗤笑一声,不太在乎,“给老子闭嘴。”
他感受到她的爱意,所以稳操胜券,从来不担心这人会离开他。可谁知道,有的时候,人就是那么让人看不透呢?他知道江季姝或许有个喜欢了好多年的人的时候,何尝不觉得荒唐?那么看着他的时候,她的心里,怎么可能还住得下别人。周稷想了很久,一直百思不得其解。酒瓶子又转了好几轮,这回转到了萧怡景面前。他一直就是个大不咧咧的人,往那一坐,看着上一个人,“小爷选大冒险。”
那人摸了摸下巴,扫了一圈在场的人,“行啊,亲三分钟,现场选一个。”
刚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要求,可所有人也都看到了,一向女伴不断的萧怡景,今天身边根本就没带人。他亲谁啊?这女的确实不少,可大多数都是别人带过来的,又大多数都是兄弟,朋友妻什么的,他能做什么?不过这人心思也坏,又没指定男的目的。萧怡景一听这个,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笑,“这有什么?”
说着,就凑到王宜宁面前。王宜宁吓得把眼睛都闭上了,才听到他说,“就是喝杯酒的事儿。”
王宜宁这才又睁开眼,看到萧怡景已经拿起桌上的酒,往嘴里灌。他喝得不算急,纤长的睫毛扑闪,喝完,才来了一句,“好你个小子,等着啊。”
他们这一圈,玩这游戏,很少有人选喝酒。喝了就是代表认输,以后次次聚会说不定都要被拉出来笑一笑。还挺丢人。萧怡景喝的,是今晚开始玩这游戏以后第一杯认输的酒。包厢里又吵嚷起来。“不是我说,刚才那一下,我都以为这小子要亲宜宁。”
这话也就说说,谁都有眼色,周稷就坐在这,谁敢动王宜宁啊。“萧少,你行不行啊?不过今儿个也是奇怪,转了性了?身边一个人也不带?”
“就是就是,我刚也觉得奇怪呢,然后突然想起来,年后就没见他身边带人了。”
“对啊,说说,为什么啊?”
萧怡景面色不自然起来,清了下嗓子,“小爷选的是大冒险,问什么问?”
又有人起哄一阵,然后这个话题才算结束。这些人平时都玩惯了的,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想出的花样却不少。江季姝一直没被转到,也乐得清闲,就一直在旁边看热闹。这种场合,她其实来得挺少。她的学生时代一直算得上平淡,后来跟周稷在一起,他倒是出来玩得多,却不怎么带她。偶尔带来,也只是跟郝闻这几个相熟的吃一顿普通的饭。仔细算下来,这次数恐怕一个巴掌都数不过来。看着看着,瓶口转到周稷面前。场子一瞬间又热起来。别人的热闹不带劲,周稷的热闹,谁不想看啊。好巧不巧,这次是个兄弟带过来的女伴。她笑了笑问,“周少,选什么?”
周稷无所谓地开口,“真心话。”
这女伴没想多久,问题就脱口而出,“上段感情是什么时候啊?”
这个问题,恐怕不止她想知道,在场的女的都想知道。这么多年来,周稷可以说是没跟任何女的传过绯闻,也没听说他谈恋爱,前不久,又亲自澄清了和叶家那个的订婚只是一场乌龙。可周稷这样的身份地位,身边一个女的都没有,难免让人好奇。总不能是有什么隐疾吧。周稷抬眉,声音淡淡,毫不避讳,“五年前。”
然后想了想,补了一句,“她甩的我。”
操。卧槽。人家本来也没问怎么分开的。可周稷偏偏就像是想让谁听到一样,非说上一句。傅铖下意识看了眼身侧的江季姝。她眉眼低垂,侧颜如玉,哪怕是坐在这样的地方,也照样让人觉得有一种很独特美好的感觉。此时此刻,听到周稷说了这么一句,也是面色无波,好像根本没听到一样。好像根本不在乎,周稷嘴里说的这个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