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
杨禄抓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想给任何人看。
可这由不得他!
顾诺命令梧桐宫的太监,把他的外袍脱下来。
杨禄挣扎,奈何无法抗拒,唯有眼睁睁看太监在众目睽睽之下,脱下自己的外袍。
到现在杨禄才体会到,挡在自己面前的是怎样一座大山,是怎样无法扭转的权力。
太监将杨禄的外袍脱下后检查两遍,“回禀皇后娘娘,杨公子里面的衣服未完全湿透,其中胳膊腋下没有一点水渍。”
“不!从入水到现在过了这么久,已经干了!”杨禄还在给自己找借口。
仵作得到顾诺的许可上前,仔细检查衣服,“回皇后娘娘的话,穿在身上的湿衣服就算干了也会有痕迹,杨公子身上的衣服没有一点浸湿干过的痕迹,而且……”
仵作说,“他的头发里侧也是干的,从入水到现在,不可能干的这么快!”
顾诺质问,“杨禄,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陷害利用皇子!!!”
桩桩件件的证据压得杨禄喘不过气,他无法反驳,他不甘心就这么输了!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超出掌控,发展成这样!
惶恐、不安、埋怨、妒忌种种情绪萦绕在心头,杨禄仿佛回到偷偷溜进张淮全的休息间,翻看成绩排名一样。
他不懂自己为何从第一变成倒数,变成离开翰学堂的那一个,陈永明身为经常倒数的人,偏偏得到前三甲!
是他占了自己的位置!离开翰学堂的不该是他,是陈永明才对,他哪里比得上他!!
陈永明从隔间走出来,他刚刚没有被带下去惩罚,顾诺把他安排到隔间,让他在暗中看完一整场审讯过程。
“原来你约我去秘密基地,不是跟我道歉,是为了给我下药,然后给你顶罪!”
陈永明仿佛第一次认识杨禄,认识这位昔日的同窗。
杨禄看见陈永明就来气,“是你抢了我的位置!该留下的明明是我,不是你!”
他的歇斯底里,陈永明反而冷静,他没有再自我怀疑,
“为什么不是我?在你玩虫子的时候,我与其他伴读在看书背书,在你带着家里给的银钱,和他公子哥街上玩耍的时候,我们在家里请私塾先生帮我们温习。”
“杨禄,你以前是第一,那也是我陈永明不愿意好好学罢了,你以为你是谁?什么都不付出凭什么又都想得到!”
以前翰学堂所有伴读都没想过好好念书,在这种氛围下,杨禄才能脱颖而出成为第一。
他拿着这点成绩沾沾自喜,在真相到来之际,无法接受,犯下大错。
“张太傅说得没错,果然有人如井底之蛙,坐井观天。”
陈永明现在唯一生气的是,“三皇子对我们那么好,从来没有要求我们伴读替他做什么,你为什么要害他,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他!”
杨禄被拆穿,破罐破摔,“对我们好?他哪里对我们好了?伴读的身份说得好听,其实不过是他的下人而已,随时可以被他挥之即来呼之即去!”
“我是侯府的公子,在宫外一样有无数人给我当伴读,凭什么就得捧着他,讨好他,替他罚抄,与他一起挨骂!”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微弱的声音从正殿后门传来,贺禹碹穿着中衣,虚弱不可置信盯着眼前的一幕。
他没有睡得很熟,脑海中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己伴读和太傅因为他挨罚,他睡不着,梦里都是自己害他们打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