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弦月如钩悬于皇宫的上空,有一缕月色银辉透过窗户,射入一人的床畔。
床上的人双目紧闭,似在做梦,他额头渗出点滴冷汗。
贺珩修一向以冷静强大示人,梦中不知是何场景让他破天荒露出惶恐的表情。
其实梦里并不恐怖,安静祥和,贺珩修的视觉像是附身在某个人身上,不受控制的移动。
有少女的声音悦耳灵动的传来,“你怎么又在看书啊?拜托,皇城第一美人就在你面前,你不看我去看书?”
被他附身的人开口说,“谁给你封的称号,我怎么不知道?”
“我自己封的,干嘛要你知道啊?而且本姑娘天生丽质,本来就很漂亮!”旋即手上书被抢走,“不准看了,你今天说好要教我骑马!”
男人强调,“我是说下午申时教你,这才上午的巳时!”
女子无理取闹,“我不管,今天就是今天,谁管你申时还是巳时,你就说教不教我吧!”
男子揉捏眉心,终究是无奈道,“教!大小姐,这边请!”
他尾音拖得老长,女子才不在乎他的打趣,满意地把男人拖走。
场景转变,是女子骑在马上的画面,她始终只有一个背影,面目模糊不清,梦中被贺珩修附身的这个男人,眼睛从未离开女子半寸,贺珩修的视觉也一直跟着他移动。
场景再次转变,依旧是在马上,不是女子在骑马,是被附身的这个人在策马疾驰。
有雨落下,越下越大,男人却毫无所觉,任凭雨水从头到脚把他淋得湿透,也在不断策马提速。
他骑过山道,踏过小溪,翻山越岭的抄近路,终于进入了一座被战火洗礼的城门。
大门和城墙上到处插着没来得及清理的羽箭,地上尸体堆成小山丘,血渍已经被雨水冲刷干净,余下炮火后的狼藉。
这里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城墙打塌了一处,但依旧守住了这道防线,和防线后千千万万的百姓。
男人的马停城中的一处府邸前,有人等在门口,见到他立马递上干毛巾给他擦水。
“主子,昨天清晨天还未亮,敌军突袭,夫人为守城……早产了。”
“是属下无能!”
男人关心一个问题,“她呢?她还好吗?”
“……不太好,医圣说孩子早产心跳太弱,频率跳动不同未来恐有心疾,夫人无法接受。”
男人的脚步因“心疾”停滞,但他没多犹豫,先去看望女子。
女子此时正一手抱着孩子,一只手里拿拨浪鼓逗襁褓中的孩子。
婴儿不哭不闹,连呼吸都很微弱。
女子抱着他,偏头将耳朵紧贴在他胸前,感受他几不可闻的心跳。
“是娘不好,明知道肚子里怀了你,还到处乱跑,你会不会怪我?”
“对不起崽崽,娘必须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