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倒不似容婷那般悲观。
&ldo;这人心都是肉长的,别的不说,咱们信儿何曾对人这般细致入微过?虽是才回来几日,可明眼人都瞧的出,他喜欢杨姑娘,恨不得将天上的月亮都摘给她。这般的情意,女子嘛,总是愿嫁有情郎的,从前信儿再不好,可也都过去了,如今他一腔真情,便是再铁石心肠,日子久了,自然也能水滴石穿。&rdo;
&ldo;母亲,我倒是觉得,杨姑娘其实是个十分有想法的姑娘,信儿便是再痴情,她也未必会改变主意。再说,即便是细水长流,也得要时间不是,如今解除婚约后杨姑娘是否会留下都还尚未可知。&rdo;
长公主轻摇着扇子,缓缓的笑了。
&ldo;她自然是不会那么快便走的。&rdo;
容婷抬眼看向长公主,微微蹙眉道:&ldo;母亲,您这话……莫不是您悄悄做了什么?这可是不成的,若是杨姑娘知道了您算计她,将来就算入了咱们家的门,只怕也是要和您起龃龉的。&rdo;
长公主轻笑一声,道:&ldo;你想到哪去了。我啊,实话说,确实是真动过这个心思,琢磨着把那个定亲的信物给藏起来,这解除婚约一时半刻便解不了了。
不过呢,我倒并没真的这么做,一方面信儿向来不愿家中插手他的事,那么做也不体面。另一方面……昨日,我恰好在园子里见着杨谷雨的那个妹妹了。&rdo;
长公主放下扇子,朝向容婷道:&ldo;我和她聊了几句,旁敲侧击的问起了她们后面的打算,没想到这丫头话里话外都是十分坚定的不愿离开。她既不想走,杨谷雨自然也是不会丢下她一人,想来多少也是要再留些时日的。&rdo;
容婷松了口气,道:&ldo;还好母亲没这般做,不然可就是给信儿帮倒忙了,杨姑娘若是知道,没准会以为是信儿让您做的呢。&rdo;
说着,她又强调了下:&ldo;两个年轻人的事,便由他们去吧,母亲您虽是疼爱信儿心切,也还是莫要干预了。&rdo;
--
十日后,辅国公容腾回了京。
见着已然痊愈了的谷雨,国公爷喜不自胜,当天晚间高兴得喝了好几坛酒。
谷雨便顺着国公爷的这股高兴劲,提起了退婚一事。
国公爷是真心的将谷雨视为女儿一般的存在,本想着她嫁进来,便是一家人了,可见着她坚持,虽是心下不舍,也还是叹息着答应了。
与谷雨欢忻鼓舞的模样相反,容信一连几日都阴郁着。
让这个婚姻继续下去,有许多方法,可是临到跟前,看到她喜悦的眉眼,他却又狠不下心来。
可是要让他放手,他却也同样做不到。一想到以后她再也不是他的未婚妻,也许转眼便要成为别人的女人了,他的心便仿佛油煎一般。
于是容信便在这种狠不下心去夺却又放不开手的自相矛盾中整个人都消沉了下去。
然而这件板上钉钉的事,却是意外的被中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