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童惊谔地愣住了,双手不安惶恐地颤抖起来。
一切都没有结束。
‘’当----‘’忽然,汽车剧烈地摇晃起来,‘’啊--‘’车里的五个人都被摇晃汽车甩到一侧,‘’咕咚--‘’又是一阵剧烈的撞击,汽车翻了个身,夏雨童从驾驶座摔到了后座,压在凯帝姑姑身上。‘’糟了,它们,它们要把我们推下去。‘’死死搂住驾驶座的秦子歌喊着。四个人歪倒在后座,安染紧紧把小劳伦护在怀里。秦子歌吃力地转过脖子去看窗外的情况,忽然脸色苍白,惊谔地大喊:‘’快抓住什么东西,抓牢了啊。‘’夏雨童把两只手扣在旁边的扶手上。猛地,车子向右侧歪斜,往左翻了个身,穿过悬崖向外面跌了下去。
‘’不要----‘’车厢里传出恐怖的叫声。
也许到了最后关头,秦子歌仿佛用尽全部力气拍向手动刹车,在汽车的第三个轮子掉下去之前,最后一个轮胎‘’孜孜‘’发出剧烈的摩擦声,牢牢抓住了悬崖边的地面,整个车子悬在半空中。
大家都慢慢地喘息起来,秦子歌僵硬的手指缓缓松开手刹:‘’大家抓住啊。。。。。。车子暂时,不会掉下去,一定抓牢。‘’凯帝姑姑和安染吃力地爬上汽车的一侧,站靠在一侧的棱上面。安染爬上后,一只手抓住劳伦的手。可是忽然,劳伦没有抓住,悬在半空中的身体猛然坠落。‘’劳伦。‘’安染的瞳仁急剧缩小。‘’嘣--‘’劳伦的身体撞在车最底部的车门上,疼得打起滚来。‘’胳膊别动,不要动。‘’上面传来秦子歌沙哑的声音。可是已经晚了,劳伦痛得胳膊不经意戳到了车门扶手,车门‘’咔嚓‘’一声被打开了,劳伦的身体随着车门的脱落朝深渊跌下去。幸好马上劳伦双手死死抓住车门扶手,好象在抓救命稻草,车厢里的东西都掉入了深渊,劳伦摇摇晃晃悬在半空中,白嫩的手心里渗出殷红的血迹。他的额头上冷汗涔涔。
悬崖上传来‘’咕咚“的声音,秦子歌惊慌地仰起头,骷髅人应该是走了,可是那只轮子好象已经承受不住这么大的重量了。”雨童,雨童。“秦子歌吃力地弯下脖子,对下面的夏雨童说:”后备箱,有绳子,你。。。。。。。你把车门打开。姑姑,安染,你们想办法爬到,到后座上去,让雨童,爬到,爬到后备箱那去拿绳子。‘’姑姑和安染立马照着作了。可夏雨童一看见悬崖就被吓破了胆子,她?她去拿绳子?她又哭了:“我不要,我会摔死的。。。。。。
你一定要。”是姑姑的声音:“因为你做得到,况且只有你做得到,你学过攀岩,睁开眼睛。”姑姑的声音在风中更加摇曳不定,可是充满了力量。
可是,可是,她夏雨童从来没有做成过一件事。她无论什么时候,不是失败就是被人笑话啊。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她岂不是更不靠谱了吗?夏雨童紧紧闭着眼睛,时间一秒一秒流失。
’‘咕咚--’‘车子剧烈摇晃起来,很明显手动刹车已经坚持不住了。’‘秦子歌仿佛虚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夏雨童,你忘记你和我说的话了吗?做什么事情,都要坚持。。。。。。坚持到最后一刻,你不可以服软,这只是个悬崖,没有什么的。”秦子歌的话开始断断续续了,看来是坚持不住了。
’‘姐姐,根本没有那么吓人,你睁开眼睛,不用害怕。“劳伦也在下面哑着嗓子喊。
怎么办?怎么办?风一阵阵钻进脊梁骨,时间一秒一秒流失,可是,可是她还是无法战胜自己,那个悬崖,简直是人间和鬼门关相连的地狱。
夏雨童,拜托。。。。。。拜托啊,你很棒,你真的做得到,你还犹豫什么啊,快啊,快啊。。。。。。心里的时间仿佛更慢。
忽然,夏雨童一个转身,扣动左车门的把手,车门打开,呼呼的冷风灌了进来。夏雨童死死咬着牙齿,顶着透心凉的冷风,爬在车身上一步一步挪着双脚。悬崖真高啊,稍微一不留神就会坠下去,夏雨童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膛般紧张,可是她还是一步,一步,再一步,靠近了后备箱,马上就要碰到箱门了,快到了,马上就好了。。。。。。夏雨童紧张地喘息着。可忽然,前窗上一块巨大的碎裂玻璃冲夏雨童落了下来。’‘抓住,不要放手。’‘姑姑大喊。”啊---“夏雨童一急,整个身子紧紧靠在车身上。’‘喀嚓---”玻璃砸在脊背上,划出一道血口子,之后碎成了几块,坠下悬崖。
夏雨童忍着痛苦,咬紧牙齿,径直把手缓缓伸向那捆绳子。。。。。。
“乒乓-----”一只钩子从悬崖下飞上来,扎进了土层。随后,一只手抓住了悬崖的边缘,秦子歌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爬上来了,接着安染,雨童,劳伦,姑姑。。。。。。都上来了,秦子歌看着悬崖边已经十分静谧的夜色,虚惊已经过去了,他们已经得救了。
大家都虚脱地倒在地上,夏雨童又哭了,无声地流着眼泪,看着这个仿佛黑洞一样没有底的悬崖。风带来了“沙沙”的声音。
“这一切都没有结束,对吗?”夏雨童对着悬崖说。
是正确的,因为悬崖根本不是终点,而是因为,他们已经走了很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