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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ldo;你对他傲慢了点，讽刺挖苦好像并不是讨人喜欢的一种方式。&rdo;

&ldo;可是，老古董马克汉，我可不是生来要讨好契斯特的。&rdo;

&ldo;你认为他知道，或者怀疑某些事情?&rdo;

凡斯凝眸远眺长窗之外一望无际的天空。

&ldo;我不敢说，&rdo;他低声咕哝道，然后才又说，&ldo;这个契斯特，有没有可能，正是典型的&39;格林家族&39;的一员?最近几年我很少和上流社会人士往来，尤其是东区的大人物，更可悲得一无所知。&rdo;

马克汉立刻点点头。

&ldo;很不巧的他正是。格林家族的门风，原来是很坚强刚直的，但是眼前这一代呢，似乎已经躲不掉堕落的命运。老托拜亚斯三世‐‐契斯特的父亲‐‐有一股强悍的，从各方面来看都令人钦佩的个性。遗憾的是，只怕他也是最后一个承袭古老格林家族特质的人。不管这个家族曾经传下过什么，都已经逐渐蜕变、崩解。他们也许还说不上&39;软弱&39;，但是就像落地太久的水果，早就出现了即将腐烂的斑点。我猜想，问题出在他们太有钱，日子太安逸，自我约束和节制却太少。但反过来说，新一代的格林家族仍潜藏着相当的智能。就算这种智能是平白糟蹋了或用错地方了，但他们这一代似乎每一个也都还算聪明。坦白说，我想你低估了契斯特。尽管他看起来平庸乏味，矫揉造作得像个娘娘腔，但绝不是你所认为的那么愚蠢。&rdo;

&ldo;&39;我认为&39;契斯特是个傻瓜?我亲爱的马克汉!你这样看待我实在很恶劣。不，不，契斯特一点儿也没被看扁，他甚至比你想像的更机灵精明。肿胀的眼睑，掩饰了他那双特别狡猾的眼睛。说实在的，就是因为他费尽心思、一副谁都看得穿的装腔作势的样子，才让我觉得你应该加入调查。&rdo;

马克汉往椅背上一躺，眯起眼睛。

&ldo;凡斯，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rdo;

&ldo;我说过啦。通灵人的感应‐‐就有如契斯特的潜意识。&rdo;

一听到这个莫测高深的回答，马克汉就知道，凡斯暂时还没有透露想法的意思。蹙眉沉默了片刻之后，他转身走向电话。

&ldo;假如我真的要处理这个案子，我想最好先查一下是谁在负责，而且尽可能拿到初步的资料。&rdo;

他打电话给刑事局的莫朗督察。简短的交谈之后，他带着微笑转向凡斯。

&ldo;这个案子就在你的朋友，希兹警官手上。他现在碰巧在办公室里，而且马上就会到这儿来。&rdo;（作者注：刑事局的厄尼&iddot;希兹警官，他曾负责&ldo;班森杀人事件&rdo;和&ldo;金丝雀杀人事件&rdo;。虽然调查初期他曾经公开和凡斯作对，却也在后来和凡斯逐渐发展出一种奇特的友好关系。凡斯赞赏警官坚持不懈和坦率正直的特质，希兹也因为凡斯所展现的才华‐‐虽然还是带着某种程度的保留‐‐而对凡斯尊敬有加。）

十五分钟不到，希兹就来了。虽然事实上他已经几乎忙了一整晚，看起来还是机警非常、活力充沛。他咄咄逼人的面貌一如往常般冷峻，而那双淡蓝色的眼睛，流露出向来就令人印象深刻的专注。他先是刻意地，却又显得漫不经心地，和马克汉握手致意;然后，一见到凡斯，立刻放松面皮，绽开和善的微笑。

&ldo;嗨，这不正是凡斯先生吗!近来都在忙些什么啊，凡斯先生?&rdo;

凡斯起身与他握了握手。

&ldo;哎呀，警官，自从上次见到你后，除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我一直都沉浸在仿文艺复兴时期的赤土陶器装饰品中（作者注：凡斯在看过本案的判决书后，要求我在这里提一下，那套最近才由纽约赤土陶协会出版的美丽书册《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赤土陶》）。但是我还是很高兴有新的案子。你也知道，如果没有这些难解的谋杀案偶尔来点缀一下，这真会是一个非常单调乏味的世界。&rdo;

希兹会意地扭动了一下眼珠子，立刻看了一下检察官的反应。很久以前，他就学会了怎么从凡斯善意的戏谑中领会言外之意。

&ldo;警官，他说的是格林家杀人事件。&rdo;马克汉说。

&ldo;我想也是。&rdo;希兹缓缓坐下，而且在嘴里插上一根黑雪茄。&ldo;只是根本没有任何进展。我们召集了格林家的所有人，彻底调查他们昨晚的不在场证明，但光是这一部分的查证就要花上好几天。假如做这事的家伙在抢夺财物之前没受到惊吓，我们或许能从当铺或收赃的那里循线追踪到他。一定有什么事让他慌了手脚，要不然做这种事的绝不会那样胡乱开枪。从这个角度来看，我认为他也可能是这行的新手。假如是的话，我们的工作就更麻烦了。&rdo;他把手握成杯状，用火柴点燃他的雪茄，猛烈地边喷边吸。&ldo;长官，你们还想要知道什么?&rdo;

马克汉犹豫起来。警官这样就事论事地臆测凶手是寻常窃贼，似乎让他很有挫折感。

&ldo;契斯特&iddot;格林才刚来过这里，&rdo;他决定先作点解释，&ldo;他似乎很有把握，开枪杀人的并不是什么小偷。为了这个，他特别来请我帮忙调查这事情。&rdo;

希兹发出了嘲笑的咕哝声。

&ldo;除了一个受了惊吓的小偷，谁会去杀那两个女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