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喜觉得自己快窒息了,焰荼从始至终都没说话,她心里越来越忐忑。
&ldo;焰荼……&ldo;她终于忍不住先开口&ldo;我可不可以……&rdo;
&ldo;瀛洲好玩吗?&rdo;焰荼问。
&ldo;好玩!&rdo;白喜答道&ldo;很多有意思的事情,还有很多好吃的特产……不过焰荼,我想问的不是这个……&rdo;
&ldo;你的刀呢?&rdo;焰荼突然问道。
白皙只觉得额头冷汗直淌,她不敢回答。
&ldo;桌子两个,椅子两把,红木柜台一个,酒坛五个,酒壶一个,酒杯一个。&rdo;焰荼轻轻擦了擦手,把喷了苏兰水的手巾丢到一边,声音里透着不自觉的媚意。但白喜已经听出了里面的惊涛骇浪。
&ldo;我……我不是故意的……&rdo;白喜的声音越来越小。
&ldo;大人,羽林卫将军闻人姿月大人求见。&rdo;侍女在门口通报。
&ldo;焰荼,我可不可以先在你这里躲几天不让那家伙知道……&rdo;白喜实在没办法,脱口而出。
焰荼尚未回答,却有一个男人说道:&ldo;不行。&rdo;
那是一个年轻男人。银色及腰的长卷发,金色的眼睛,穿着孔雀蓝冰纹长袍,墨绿绣金半臂,灿金色绫子束腰,整个人修长挺拔,仿佛是秀美的白杨。
&ldo;闻人大人怎么有雅兴来我府上做客?&rdo;焰荼问道。
&ldo;自家小猫打翻了别人的鱼缸,我当然要来收拾残局。&rdo;闻人浅笑,&ldo;把手伸向白喜,&ldo;过来。&rdo;
白喜觉得有些头疼,她往焰荼身后缩了缩。闻人却也不说话,只是伸着手,微笑看着白喜。
白喜沉默许久,最终叹了口气,走到了闻人姿月身边。
从小就是这样,每次做错了事,闻人不打也不骂,只是这般微笑,笑着笑着自己就绷不住了,哭着认错,保证下次绝不再犯。
闻人满意的看着白喜走过来,而后皱了皱眉。他看见了焰荼用来盛鲜血的仙人乘鹤图金壶,问道:&ldo;孔雀血?&rdo;
焰荼点点头,火红色云纹长袖一挥:&ldo;送客。&rdo;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直无话。白喜看着马车里的白熊皮毯子,愣愣的像在出神。
闻人姿月先开口了:&ldo;这次去了瀛洲?&rdo;
&ldo;嗯。&rdo;
&ldo;好玩么?&rdo;
&ldo;嗯。&rdo;
&ldo;你还是不能忘了……&rdo;
&ldo;别说!&rdo;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闻人姿月愣了一下。白喜抬起头,眼眶有些泛红,脸上的表情几近乞求。像是在外贪玩回家晚了的小猫乞怜主人不要责骂。
但闻人姿月知道,事情远不止如此。
但他没有再说什么,白喜的表情让他心里一阵不忍。他知道有很多事情自己无法帮助她,只有等她自己想清楚才行。自己帮不上忙。从小到大白喜都是这样,很多事情都故意不去想,但久而久之,心里积聚的痛苦太多,反而让她沉重难以负担。
这样一想,闻人姿月心里升起一阵挫败感。他又看看白喜,她黑色的眼珠好像宝石,永远不会蒙尘。
自己当初捡到她时,就是被这双眼睛迷惑了吧。闻人轻轻苦笑,对白喜说:&ldo;咱们到家了。&rdo;
金碧辉煌的将军府,红墙碧瓦,雕栏画栋。在外人看来这里是纸醉金迷人间天堂,在白喜看来,这里就是她住的地方而已,就好像自己在旅途中住过的很多旅店一样,只是这里,多了个闻人姿月。
白喜五岁时被闻人姿月收养,十五岁时离开他开始周游归墟七国。兜兜转转,现在又回到这里。白喜从来不肯把闻人当作自己的父亲看待。她从这里走到哪里,见过很多人很多事。现在想想,也许这个养育了自己十年的地方,其实就是叫做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