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
倒是有些无法相信单纯的幸福了,
对人生的悲喜,既坦然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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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主她很幸福,教主何不……何不放过她和九殿下呢?”看着男人,若清瑜试探地说出口,心下惶惶不安。
出乎意料,沧澜千花并未动怒,只是兀自望着那漫天的飞雪。良久,他伸手触摸那些美丽的雪花,可就算是触到了,这些冰莹的小东西又会瞬间融化,消失于无形,“……抓不住。”
蹙眉,若清瑜不由好奇,“什么抓不住?”
“……幸福。”
看着消融不见的雪花,沧澜千花蓦地竟是一声叹息,怎也抓不住这些美丽的小东西。要么消融,要么从他的指缝滑落,飘摇到不见。
“幸福?呵,你以为幸福可以维持到永远么?于以后的岁月,过往皆是累赘。现在再怎么幸福,都是日后痛苦的根源。清瑜,你晓得我的意思么?”
一瞬的怔愣,若清瑜却也点头,“清瑜明白。”
“明白……便好。”看着那些飞落而下的雪花,沧澜千花索性摒弃了周身的屏障,任由它们覆上他的衣角发丝,直至积出一层切肤的冰凉。胸口蓦地揪扯,他不着痕迹地捂着,声音淡淡,却也带着隐隐的诡异,“呵,我不是伤不了姬梦白,只是不愿意罢了……”
亦或者,不舍得?
不明所以,若清瑜忍不住问,“教主,谁是……姬梦白?”
不曾回答,沧澜千花只是问,“凤起那孩子如何了?”
晓得他不愿意告诉她谁是姬梦白,若清瑜不敢再追问,唯有顺着道,“他已经上药了,可是伤势太重,还在昏睡。”
被沧澜教的酷刑伺候过,能活着都是万幸了!只要一想起凤起,若清瑜不由就是一个哆嗦。
面无波澜,沧澜千花伸手拂去身上的雪花,眼中是看淡一切后的释然无物,“好好照看他。”
若清瑜点头,“是,清瑜知道!”
沧澜千花扭回头去,不再说话,脑海里,不期然响起很多年前,少女的声音。
“不死的寂寞和孤独,千花……你真要去做这样的教主么?”那一年的冬日,花梨看着他,终是一声叹息,竟是像极了一首挽歌。
她站在雪地里,静静地看着他,声音淡淡,“这样的不死之寂,你能……承受得了吗?”
能么?
一瞬,天地突然安静得连雪飘落的声音都那么清晰,江山如昨,残红落雪也如昨,就算千年万年,也是如昨。
只不过,有些人不再。
多少午夜梦回,那段曾不顾一切的岁月,连夜晚的黑暗都是那般美丽。他以为,爱能超越一切,不惧风沙。
可那时候的他尚还不明白,这世上还有一种力量,叫做命运。那些最终让你陷进去的,一开始总是美好的。
梦想,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这世上最荒凉的句子。
生不对,死不起。
“清瑜。”
“嗯?”
“七夜那丫头最怕冷了。”淡淡地笑,沧澜千花良久后问道,“你说,爱和死,哪个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