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低了声音,“九弟,千错万错,那都是我母后的错,是上一辈人的事了!咱们俩还年轻,未来还是很好的。罪不及子女,我算是无辜的。我求求你,你救我这一次!等我出去了,我一定会报答你的!好不好?”
宁止道,“怎么个报答法?”
见他有所心动,宁肖忙道:“金银财宝,美人良田,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毫无新意。宁止摇头,失望道,“这些东西,还是留给五皇兄你自己享用吧。”
这不是屁话吗!他关在这里出不去,怎么个享用!
宁肖急了,开始无所顾忌,“九皇弟,你不满意?没关系,没关系。咱们兄弟俩,明人不说暗话。你看,我是嫡子,我母后背后有徐家,宁远那小子的太子之位,坐不了多久的。这位子,到时候,八九不离十还是我的,我做了太子,将来再做皇帝。到时候,这苍流江山,还不就是咱们兄弟俩的?我做皇帝,你做监国,我封你万里封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何?”
他的算盘倒是打得美。
可惜……
宁止仍是摇头,“太遥远的东西,我不要。”
这小兔崽子,真他娘的难伺候!蹬鼻子上脸了!宁肖心下暗骂,脸上赔笑,“那你说,你要什么?只要我有,绝对给你!”
“是吗?”那他就不客气了,宁止道,“临行前,父皇予了你五万兵符,我就要你的五万兵符。”
还要不要脸了?宁肖震惊,嘴角颤抖,“那怎么行?我的兵符岂能给你!你不是已经有数十万兵符了么!苍流五分之一的兵符都在你手里,你还想怎样?”
哪里会有人嫌弃手上的权利太多?
宁止垂眸,扫了一眼手上的圣旨,明黄扎眼,“皇兄,你可知父皇叫我给你带了什么圣旨?”
这才想起还有圣旨,宁肖心下开始有些不安,“什么……什么圣旨啊?”
宁止笑了,一字一顿,“父皇,要你死。”
五个字,犹如惊雷炸响在宁肖耳旁,惊得他差点瘫坐在了地上。“他要我死?怎么可能,你胡说!胡说!”
“皇兄,注意你的措辞,诋毁圣上,是死罪。”宁止说完,随手便将圣旨扔在了一旁的地上。
见状,宁肖气急,指着圣旨直哆嗦,“你还说我,你不是把圣旨胡乱扔……你,你干什么呢?”
就见宁止又从怀里掏出一条又粗又长的绳子,抬头看着营帐的支架,阴森森地说了一声,“不错,够结实。”
他拿绳子干什么?什么结实不错的?宁肖被宁止吓得不轻,结结巴巴道,“你,你要干什么啊?”
“皇兄,你要是不死,父皇的脸面往哪里放?你可知因为你一人,多少将士受制,窝在向城不得出动?辛乌以你为人质,要父皇割地赔款,那样狮子大开口的要求,你以为父皇舍得给?可若不给,你就得死。但是你要是死了,他不就可以不给了吗?但是,你又不能明着死,这不是让天下人戳父皇脊梁骨,说他不心疼儿子吗?”
所以,他只能暗着死了。宁肖慌了手脚,他不是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可是……“我可是他的儿子,是嫡子啊!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母后也不会同意的!徐家也不会同意!”
宁止笑了,“五皇兄怎么还说这么孩子气的话?万里的江山,和一个儿子相比,孰轻孰重?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了,柳之效和二皇兄,啧,他二人贪污赈灾粮款的事情败落了,柳家满门抄斩,二皇兄也被父皇贬为了庶人。”
一字一句听得清楚,宁肖震惊地站在原地,脑子里混乱一片。不该啊,他才离开乾阳几日,就风起云涌了,变了天日?
柳家一倒,那徐家……父皇这是对徐家下手了!
既是如此,那他这个嫡子,又算的了什么?他不敢再往下想。
宁止又道,“不过,若是你将那五万兵符交给我。我大可以偷天换日,将皇兄你救出去。”
说着,宁止又是一声叹,“不过看样子,皇兄你很有骨气,宁肯自己死,也不愿意将兵符交出来。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
父皇都放弃徐氏了,他还在纠结什么兵符,保命要紧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宁肖慌得大叫,“别别别,九弟,咱们有事好商量!”
“怎么,皇兄还有遗言未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