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泽听着她对那个男人讲述那些开心的过往,听着她对他的毫无保留,还有那些从未对自己流露过的依赖和娇嗔,全都给了另一个男人。突然间,仿佛胸口里有什么东西,被彻底地抽干净。
酒意尽散,只有无所适从的空荡和空虚。
宁姝挂了电话,准备回去的时候,才发现温景泽站在阳台口,靠着走廊望着她。
她礼节性地冲他点了点头,正要错身而过,温景泽叫住她:“宁姝。”
他叫着她的全名,语气听上去很平和。
宁姝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
温景泽无比认真地问:“是不是我再做任何事,都没有用了?”
“嗯。”宁姝垂下眸,想起那人神色都温柔了些,“我爱他,真心的,我跟你的事已经完全过去了。”
“那你爱过我吗?”温景泽看着她。
宁姝稍微一愣。
温景泽说完,又自嘲地扯了扯唇:“算了,当我没问。”
宁姝也不打算回答他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回去吧,一会儿还要去ktv,别让大家等。”
“阿姝。”他低着头,手紧紧攥着酒杯,嗓音里夹着湿意,“对不起。”
在宁姝不解的目光中,他头埋得很低,但还是能看见那双憋得通红的眼。
“是我浪费了你三年。”
宁姝眼皮一颤,“你别这么说。”
温景泽缓缓转动着手里的两个杯子,一片死气沉沉:“我以前觉得自己能给你够多了,给你钱,给你少奶奶的身份,将来整个温家的女主人。可是刚才我突然发现,我好像从来没给过你幸福。”
“我现在好像学会了。”他想起她刚刚在电话里的那种开心,那种笑声,不禁弯了弯唇,“可是也晚了。”
“幸好。”温景泽吸了吸气,脸上终于有一分释然,“我没浪费你一辈子。”
宁姝望着他,轻轻一叹:“阿泽,你以后也会好起来的。”
“你说我如果早一点懂,我们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他似乎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又紧接着摇头,“算了,全都是废话。”
宁姝笑了笑,接过他手里的杯子,“没下药吧?”
温景泽轻嗤一声:“你认识我快二十年了,我是那种人吗?”
宁姝拿着酒杯,目光微顿。
是啊,快二十年了。
除了是一对失败的恋人,他们还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共享过彼此最伤痛的记忆。当她还活在灰暗里,独自抵挡着这个世界的恶意的时候,是当初那个男孩给了她第一缕光。
一转眼就快二十年了。
心智成熟起来的温景泽,看着也没那么讨厌。
宁姝笑了一声:“你当然不是。”
“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温景泽笑了笑,“我爸已经回国,我打算去接管他美洲的业务,以后可能,会一直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