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手指苍白,无名指处的婚戒折射着价值不菲的微光,手腕却仅仅戴了一只称得上简陋的黑镯子,除此之外再无点缀,却不知为何,让所有人的目光忍不住凝在上面,看久了甚至产生微微眩晕的错觉。
听到声音,男人并没有向另外两人那样转过头来,只有镯子随着主人的呼吸轻轻摇晃。
红裙女孩脸色变了变——是错觉吗,突如其来的雨水气息,昏沉沉的。
“让小二家里快点回来,”安德烈瞥了一眼虞怀怀里的小孩,吩咐佣人,又看向默里:“又闯祸了?”
刚开完会回来,老男人今天一身正装,深灰西服,内里的贴身马甲裹出相当有本钱的胸围,一只胳膊搭在沙发背上:“随意坐。来的正好,快到点了,吃完饭再走。”
虞怀本该立刻问好的,这种礼仪问题他就没出过错,但他却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那背向他的沙发……准确来说,是那只手上的镯子。
“忘了介绍了,”安德烈对官员道,“你应该都认识,倒是——默里,过来。”
他介绍完自己的儿女,看向主座:“还有个小孩,是我最近看上的,倒挺会讨人疼,”安德烈仿佛无意般,“殿下应该也认识,在您丈夫身边呆了很多年,对他忠心耿耿,您丈夫估计也很喜欢他。”
“唔,”那个男声应着,“钧阁喜欢的人,我应该也是喜欢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傻站在这里?过来打个招呼。”安德烈看过来,端详着他的脸色,笑了笑:
“虞怀?”
这个名字出来的瞬间,那只搭在扶手上的手,手镯摇摆的弧度停下了。
…………
虞怀走过来的那一刻,所有人目光都投了过来。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默里却下意识看向了温纳尔……所谓虞怀求而不得的omega。
只见温纳尔收回手臂,双手交握放在膝上,礼貌地颔首,仿佛只是面对不熟的丈夫下属。
可或许是默里心里有鬼,又瞧得太仔细了,他看着omega垂下眼睫,含着笑,在alpha全身上下转了一圈,尤其在大腿处绑紧的枪带上多停留了片刻。
那眼神实在过于有侵略性,仿佛把人全身都扒光了似的,与帝国之歌过分明艳的美貌形成强烈的反差,默里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他还想瞧,虞怀却抱着孩子,规规矩矩地打招呼。
在这种场合抱个小孩其实很尴尬,但虞怀动作太自然了,仿佛就是位哄小孩哄到一半,被强行拽过来社交的年轻父亲,三岁的小孩已经不太轻,他一只胳膊轻松托着,显出流畅而不夸张的肌肉线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官员腆着肚子:“他来您家当保姆了?”他对温纳尔讨好地笑,“要我说,不是什么泥……”
“腿子”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便被打断了。只见温纳尔完全无视他,对那个泥腿子道:“小虞,好久不见。”
“我还欠你一顿餐呢,”刚才一直礼貌疏远的小皇子笑起来,“等了许久也没见你来。”
…………
客厅里,小姑娘的父亲姗姗来迟,接过孩子后便匆匆奔向会客室,只剩虞怀、默里和红裙女孩待在一起。
“刚才殿下是故意打断的吧,”红裙女孩惊奇道,“我感觉那个胖子侮辱你的时候,他都想直接讽刺‘你算个什么玩意’了,可惜毕竟是皇室的门面……默里你是不知道,之前胖子一直献殷勤,殿下连个眼神都没给,结果转头对着年轻英俊的alpha嘘寒问暖了,哈哈!”
还真被她猜中了,默里心想。
在餐馆时,温纳尔不必顾忌身份,为了虞怀可是连“别人碰一下他我都难以忍受”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能混到卫生局一把手位置的都是人精,那官员肯定也意识到了,后面一直瘪缩缩的。
“殿下怎么会在这里?”虞怀来回摸着戴了终端的手腕,“他和首相大人……很熟?”
“下周国庆日,”红裙女孩解释道,“议院开了一上午的会,好像有项政策有点问题,他们是主要负责人,下会后还得继续讨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国庆日除了常规庆典流程以外,帝国还会宣布多项福利政策,其中一项偏远辐射区域医疗保障的计划牵涉广,流程复杂,安德烈身为首相自不必说,那名官员刚刚从医药局调任到国家卫生局,本就是分内之事,温纳尔作为皇室代表负责普及推广,不参与决策,却要了解清楚每一个核心环节。
会客室里几人还在讨论,虞怀走不了,只能来客厅等待晚饭。他正看着自己手腕发呆,大腿突然被抱住了。
虞怀低头,便见小孩不知何时又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个复杂的球形积木套,正抬头眼巴巴看着他,发现虞怀看过来,她把球放在他膝盖上,小心翼翼瞅他的脸色:“我……解不开。”
“你爸爸呢?”虞怀拿过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