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你怎么了?”
茑萝刚从茶室里出来,便看到静云斜靠在墙壁上,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模样,不禁吃了一惊,赶紧几步上前扶住了她。
“我没事。”
看清眼前之人,姜静云惨然一笑,扶着茑萝的手臂努力站直了身子。
茑萝皱起眉头,她清楚地看到面前女子眼神中的痛楚之色,不禁想起第一次看到她的模样,面对青桃的挑衅和跋扈,她也不过是淡然从容,微笑以对,之后每次遇到,她也是冷静沉着,荣辱不惊,是什么事情能让她失态至此?
“我……身子有些不适,真的没事。”
看到茑萝明显不信的神色,姜静云不得已又解释了一句,随即想起自己的任务,不禁一惊,随即歉然道:“对不起,我路上遇到点事情,耽误了上茶。你……责罚我吧。”
茑萝扬起眉探究地看着她,片刻后说道:“茶我已经派人送过去了,既然是身体不适,那便回去休息吧。这次便算了,下次有类似状况一定要及时告知。”
姜静云闻言更加自责,只是此刻心乱如麻,也顾不得计较许多,当下答应了便返回自己的居所,进门便和衣躺下,像只鸵鸟一般迅速睡了过去。这是她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一旦遭遇了什么打击或是过不去的情绪,便倒头就睡,一觉醒来,或许什么事都过去了。
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一片昏黄,竟然已是夕阳西下。姜静云一惊,猛然坐起身子。站起来时候便是一阵头晕目眩,顾不上细想,她便出门直奔茑萝居所而去。
昨儿个因为的差事就办砸了,今儿个居然睡到现在,直接错过了当值的时间,自己这份差事恐怕是要被危险了,得赶紧去向茑萝道歉才是。虽然之前跟她有些说不上过节的不愉快。可是就事论事。这次的确是自己做错了,静云一向不喜欢推卸责任逃避该受的处罚。
来到曾经住了一些日子的小院子,静云也不禁缓了缓脚步。在门口打量了一番院中情景,自从上次被青桃带人抓了去,似乎就再没有回来过,后来调入熙和殿当值。也是秦管事重新安排的房子,比起这里。离内殿倒是远了许多,不过胜在一个人住,难得的清净简单。
正想着敲门进去,却听见里面传来一阵说话声。静云稍一犹豫,便听见一个熟悉骄纵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不需要你假惺惺地扮好心!离我远点!”
这是青桃的声音,姜静云有些意外。这样洪亮地骂人,看来伤势好的很快嘛。
“药再不喝就凉了。对你的伤势不好,还是先服下吧!”
茑萝的声音里有一丝无奈,但仍然算是温和柔软,像是在劝说一般。
“我这些伤势都是拜你所赐!若不是你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我又怎么会受这样的罪?你以为现在替我煎几碗破汤药就能恕罪吗?你妄想!”
“我是为了救你性命,情势所迫,我特意交代鹤兰用刑时避开要害,又求了淳于大人拿了这秘药回来,只要天天按时上着,不出三月你就能走路了。”
“是吗?你把药端过来。”
姜静云没料到青桃突然间配合起来,随即觉得不妥,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便听见里面“啪”的一声清脆响声,紧接着是液体倾泼的声音,最后则是一声脆响,似乎瓷器破碎的声音。
“滚!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贱人,我看见你就浑身不痛快!”
姜静云皱起眉头,摇了摇头,这个青桃还是一如既往的跋扈愚蠢,真是枉费了茑萝一片苦心。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下一刻茑萝便出现在院落当中。
姜静云一看吃了一惊,只见茑萝身上湿迹斑斑,将衣裳染成一片斑驳,鹅黄色的长裙上还挂着深褐色的药渣,更让人不忍直视的是那张白皙粉嫩的鹅蛋脸,上面清晰可见的五指痕迹,显然是被人扇了巴掌,一道最深的痕迹隐隐渗出血迹。
茑萝看见姜静云不由很是意外,见她正要开口,忙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转身轻轻关上了房门。
姜静云自然明白她的顾忌,于是跟着茑萝来到西边厢房,她倒了盆水取了毛巾过来,将浸湿了井水的毛巾叠好递给茑萝说道:“用这个敷一敷,能减轻疼痛感。“
茑萝眼中亮光微闪,接过毛巾低下头去说道:“多谢你,让你见笑了。”
见她一脸尬尴无奈,姜静云叹了口气说道:“她果然还是误会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