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瞧上去是中年模样,并不是她想象中老态龙钟的样子,其面容与祁巍有五六分相似,要说有什么地方不一样,恐怕只有眸子的颜色了。
像是猜出她在想什么,祁鸿淡淡地道:“巍儿的母亲是异族人,故此双眸呈绛紫色,与我们有些不同。”
李晚月有些惊讶,异族人,怪不得会是紫眸。
不过。。。。。。她遇见祁夫人时,怎地没有察觉,难不成是看习惯了吗。
祁鸿像是拥有洞察一切的本领,补充道:“大嫂有些不同,眸子的颜色在月光下才会显现,白日里只是不明显而已。”
想法都被猜透,李晚月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咳两声。
但她很快就掩饰好外泄的情绪,恭敬地行礼:“向君主问安。”
哪知祁鸿摆摆手,“免了免了。”随后坐到旁边的小案前,指着放在案上的黑白棋局说道:“过来坐,与我对弈一把。”
李晚月不好拒绝,只好坐了过去。
这弈棋的下法她曾学过,但不过学艺不精,粗粗懂些规则,仅此而已。祁鸿看上去像是个老手,对弈棋颇有研究,她恐怕撑不住几回合便会落败而归。
很快棋盘清理干净,棋子各回其位。
她执白子,祁鸿执黑子。黑先白后,祁鸿先在棋盘一角落下黑子,她思忖几许,白子继而在对角落下。
祁鸿问:“听说你寻来了一种可在冬日生长的作物?”
李晚月回答:“君主所言极是,我曾在《列国游记》中读到过,想着这也是个法子,故而托人去寻。不曾想,竟真叫人寻到了。”
“如今栽种成功,想来应当可解塞北燃眉之急。”
说话的功夫,棋盘上已是几个回合过去,白子与黑子打得不可开交。
祁鸿听后并没有太过多余的情绪,不冷不热地说了句“不错”,然后又问向李晚月,这次他问了她的来历。
“听说你是随着巍儿的商队前往塞北,那么,你是何许人士?从前又住在何处?”
听上去像是随意问问,但实际上更像是一种确认。
李晚月默了会儿,心中有些犹豫该不该说真话,还是胡乱编纂一个假身份,犹豫片刻,最终开口说道:“民女是邺京人士,自小长在邺京。”
祁鸿点点头,抬手将被围困住的白子收走。棋盘上,白子瞬间变为劣势。
祁鸿喃喃:“邺京。。。。。。”
旋即话锋一转,又说:“邺京离塞北远得很,你千里迢迢而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之事?”
问完她的身份,开始问她的目的。
李晚月捏着白子思索,淡然地给出理由:“寻亲。”
这回祁鸿没说话,只是将被围住的白子收入囊中。
李晚月眉头蹙起,专心地盯着棋局,眼下的情形于白子很是不利,但她就是不想放弃,认真思考着白子的转机。
棋局瞬息万变。
很快,白子占据上风。
但棋盘上的局势远远还未到分出胜负的时候,黑子与白子两相交锋,打得有来有回,不可开交。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似乎将“转机”抖落出来,赤条条地摆在两人面前。
祁鸿落下一枚黑子,漫不经心地问:“既然出生在邺京,又冠有李姓,该不会是哪家皇亲国戚吧?”
闻言,李晚月执白子的手略微顿了顿,而后缓缓落入棋盘。她微笑着说:“君主说笑了,我只是一介草名,哪里能有这等富贵?您真是太看得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