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沿着阵法走去,君无畏眉头微皱,雾气越来越浓,无数道粗大无比的锁链闪着金色道光,深入浓雾中。随着两人越来越深入。锁链上的铃铛震颤得越来越厉害,一股怨念和邪恶之气也随着铃铛的震动弥漫开来。君无畏伸手:“剑主,在此处封印即可。”薛真真不退反进:“不,我试过了,在这里封印,拖不住几时。”君无畏道:“那我走在前面,剑主,你护持我身后。”薛真真颔首,两人再次深入雾气,直到一道狂风呕吼的断崖前。呼呼——两人面色一变,相视一眼,都听到了来自地底令人头皮发麻的喘息声。薛真真难掩惊异,蹙起冷眉:“怎么会苏醒得如此之快。”君无畏环顾四周,笑了笑:“无他,人间的养料太多了,此地门派瞒报,祂便吞噬了千里人居。”薛真真道:“不能再拖了。”君无畏点头,取下花枝,以花为剑,一剑破空,花枝簌簌,却有一股凛然的剑意自其中爆发,将呕吼的狂风生生削断。薛真真拖着龙威剑,挥出剑风,将原本被顶出阵法的锁链再度砸下去。地底的震动停止了一瞬间,忽然剧烈的反抗起来。君无畏淡淡一笑,携带花枝跳入断崖,薛真真瞳孔微缩,剑却不停。“君无畏!”无人应答,薛真真咬牙,眸光清冷如冰,衣裙翩飞间,将那柄红色的巨剑挥出了残影。一下,一下。不知道过去了几个日夜,终于将松动的锁链砸回原处,白衣剑仙的身影也从裂隙间出现,君无畏面带微笑,白袍洁净,唯有发丝微乱,手上的花枝枯萎。薛真真松了口气,拄着龙威剑冷冷别过头,还在为他跳入裂隙生气。君无畏自知理亏,挠挠头,走过来说:“诶,剑主,薛错好像念我的道号了,现下去看看嘛?”薛真真脸色一变,点头,二人虽然面色如常,但鏖战几日,心下却都有几分疲惫。此时,变故突生。原本砸下去的道锁凸起一根,卷住薛真真,将她硬生生拖进裂隙。咔哒一声,地面合拢。君无畏微笑的面容瞬间冷下来,花枝落地,脸色大变。【作者有话说】极限更新是夜,薛错忽然感觉一阵心悸,莫名其妙的睡不着。他翻身从石床上坐起来,抱着膝盖,裹着小白云被子。“奇怪,心跳的好快啊。”薛错嘀嘀咕咕,摸摸心口,又揉揉眼睛,他其实……心里感到很困惑,沮丧,无助,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要是娘在就好了,哪怕挨一顿打,可以问问娘,他应该怎么办?遇到这样的大事,父母又不在身边,他心里的惊惶,茫然,俱都一个人消化了。薛错裹着小被子,眼睛里浮现出一层薄薄的水光,他揉揉眼睛,唉的叹了口气。想啊想,睡不着,薛错趴在石床上,就着月光,认认真真的画了一道祈祷平安的符纸。娘娘曾经赐给他一本《神临书》,薛错怕惹出祸事,一直很少用,这次他翻了翻,然后跟着书上的教导,画了符纸,又找到水泽之神对应的祈福物件。娘娘贵为水泽大神,没想到祭祀用的东西却不是很复杂。水荇之花,贝壳,船舵形的祭器。薛错咬着笔杆想了想,求平安,多求几个,保险嘛!他摸摸肉肉的小脸,拍手,应该不成问题,他大半夜的不睡觉,屋里屋外到处折腾。不过他心里对香火神还是有尊重的,因此只请了三个熟悉的神灵。小云哥哥家的南孔雀大君,自家的神女娘娘,还有现今唯二存世的香火神,金乌日轮。薛错哼哧哼哧,集齐了几样简单的祭祀用品,然后洗干净小手,望着天上的月亮。等到乌云遮住月亮的时候,薛错小手并指,微微一竖:“烮。”符纸在他的指尖须臾燃烧,化作蓝色的光点散去。薛错起身跪坐,合十手掌,虔心的诵念着三位香火神灵的道号。“自然妙有……慈严应道大泽神女娘娘。”“上元始祖极意天元南孔雀大君。”“太初上神……寰极御宇……赫兮烜兮东皇大帝。”“弟子薛错……”“娘娘慈悲济世,威仪仁济……”薛错诚心的叩首,他本质不信香火神,但经历这么多事,对香火神灵是邪道的观念已然动摇。他想,娘和爹虽然是强大的修士,却难保不遇到什么困境,出了不老林,才觉得外面处处险恶,而他的力量却什么也做不了。薛错吸吸鼻子,小声说:“生离死别,我已然尝过那样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