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但他声音十分轻缓,很明显的哄人意味。
阮北川气头正盛,听见纪峋的声音就拳头发痒,就算天王老子来了照样得给他让道。
“怎么了?”他冷笑一声,“你自己说怎么了!你特么明明是个富二代!跟老子装穷是几个意思?”
闻言,纪峋心中了然,肩背几不可察地松了下,沉住气镇定自若道:“抱歉,我的确是富二代。”
挺好,听听这理直气壮的语气。
阮北川气笑了。
他倚着墙低笑两声,眼皮一掀,盛满怒火的双眸直直射向纪峋,“那你他妈凭什么装穷骗我!我阮北川这辈子最讨厌欺骗!”
话音刚落,带风的拳头重重挥向纪峋胸口。
纪峋没躲,沉默地垂着眼,看小学弟气到发红的脸蛋。
这一拳阮北川用了十成十的力气,但纪峋只是很轻地皱了下眉,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看着阮北川。
纪峋眼型狭长,双眼皮深深的一道,眼窝也深,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人看的时候,眼神很深邃,像深夜的湖泊,太容易溺进去。
阮北川被看得恼火,特别霸道地抬手捂住纪峋的眼睛,咬牙切齿道:“你他妈看个屁?再看交钱!”
掌下的眼皮动了两下,长而卷的眼睫轻轻擦着掌心,阮北川不自在地蜷了下手指,很莫名的,攒在心头的火好似灭了一点。
纪峋嗓音磁沉,低低缓缓地落在耳畔:“消气了么?”
“消你大爷。”阮北川语气冷硬。
纪峋淡声道:“我高中毕业就被迫净身出户了。”
“我家重女轻男,教育孩子主张富养女穷养儿。我呢,就是那个穷养的儿。”
阮北川一愣,慢慢松开手。
纪峋:“我在家只是一个工具人,我妹经常家暴我,不让我吃饭。人父母都希望孩子吃饱穿暖,我爸呢,劝我去捡垃圾。”
“他说,捡垃圾可以磨练钢铁般的意志。”
阮北川默然,气消了一半。
纪长风竟然是这种人吗?
“那你去酒吧做鸭,”阮北川欲言又止,“你爸也不反对?”
“好歹是一份正经工作,”纪峋懒散勾唇,语气淡然,“总比捡垃圾好。”
对上小学弟沉闷的视线,他漫不经心地笑了下,淡淡道:“哥哥,我没事儿,习惯了。”
“”
操,惨绝人寰这词儿简直就是为纪峋的量身打造!
这辛秘好特么令人便秘。
阮北川那点残存的怒火一下就散了个干净,一言难尽地看着纪峋,“你爹真是个好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