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陷入诡异的沉默,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大理石地面,空气里泛着金色的浮尘轻悠悠地打着旋绕着男生越来越红的耳尖飞舞。
纪峋静静地盯着阮北川看了几秒,重重地叹了口气,慢条斯理道:“有些猛1就是言而无——”
“给老子闭嘴!”阮北川咬紧牙关,自暴自弃道:“我说,你是我的人,我有金主责任。”
说完,他揪着纪峋的衣领狠狠一拽,一字一顿地说:“记、清、楚、没、有?”
言下之意——给老子刻烟吸肺。
距离拉近,小学弟张牙舞爪的表情近在咫尺,纪峋垂着眼,眸光一寸寸掠过他拧成一团的眉,红扑扑的脸蛋和抿成一线的嘴唇。
须臾,他忽地低下头,伸手,轻轻捏了下阮北川气鼓鼓的脸蛋,声线微哑:“学弟,你脸红了。”
操。
阮北川节奏被打乱,一下没绷住,飞快地松开手坐回去。
纪峋手指的温度冰冰凉凉,但被碰到的地方却火烧似的愈发滚烫起来。
阮北川大脑一片空白,仿若置身滚烫的沸水中,热得好似要炸开。他梗着脖子,脑袋朝向另一边,看着走廊尽头的窗户,硬邦邦地说:“你瞎了,我没红。”
纪峋勾着嘴角,眼睛直直地盯着小学弟写满慌乱的后脑勺,“噢,那就瞎了吧。”
下一刻,就见阮北川霍地站起身,绷着脸往外走,“吃饭。”
纪峋跟着起身,眼里噙着笑跟在脚步凌乱的小学弟身后。
现在距离饭点早已过去了半小时,校医院出来的林荫道上零星有几对已经吃完饭牵着手散步消食的情侣,阮北川闷头走得飞快,迎面吹来的夏风清清凉凉,他脸上的热度渐渐降下去。
纪峋又高又瘦的影子从树荫的间隙间落下来罩在他脚下,阮北川低头瞟了一眼,想起刚才的场景,被碰到的地方又似过电般灼烧起来。
他低骂了句,不由得加快脚步。
然而下一秒,后头跟着的那人忽然不轻不重地“嘶”了声,脚下的影子也慢慢停在原地。
阮北川脚步一顿,深深吸了口气,臭着脸转过身。
纪峋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一手扶着大道两旁的香樟树干,一手搭着太阳穴,站得歪歪斜斜,娇弱得犹如温室里一晒太阳就蔫死的名贵品种花。
阮北川:“”
这人别是林黛玉转世吧。
他冷漠地绷着眼皮,往回迈了两步,别别扭扭地伸出左手,不耐烦地拧眉道:“扶。”
闻言,纪峋听话地伸出右手,扣住了男生瘦长的腕骨。
冰凉的指腹贴上皮肤,阮北川眼皮一跳,下意识缩了缩,然后抬起头,瞪着那只松松垮垮地圈着他手腕的手说:“老子没让你牵这儿!”
纪峋叹气:“没力气,握不住。”
说着,他的手指就控制不住似的颤了一下,阮北川感觉圈住他手腕的力道似乎松了些,然后那只手就软塌塌地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