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丫鬟走进来……
不消一盏茶,所有的夫人们都看不进去戏台子上的戏,交头接耳起来。
连何家贤这等不关心的人都听说了,吓了一跳,忙问红梅是谁传的。
红梅道:“街上都在传,许多人都看见了。二姑奶奶已经被侍郎大人押回去了。”
何家贤唬得一愣,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宁愿相信是假的,叫红梅去打听情况。
红梅去了直到散席了才回来,说找到了颖儿,她被方玉露关起来了,方才才放回去,因为带给她一句话:“二奶奶答应过要救我们奶奶一命的。奶奶说她出了事,二奶奶就去找咱们家大人。”
何家贤一愣神,想起当初为了然然承诺方玉婷的事情。
找肖金安?
难道这事是真的?所以要她去求肖金安?
这又是那跟哪儿。
只是还不等她弄明白,燕州城里面已经传的满天飞——从太夫人听说了从大爷的事情,将那小厮叫去盘问,却什么也没问出来,从大爷一口一个被诬陷。
侯府那面,却恰好跟从家息事宁人,想要摆脱嫌疑的做法相反。侍郎大人肖金安将从大爷告上州府衙门,说他诱骗良家妇女,提供了一系列的证据。
包括两个人私相授受的丝帕,来往的书信以及方玉婷承认了的口供。
满城震惊。
头一次听说有男人戴了绿帽子主动承认,还要闹得满城风雨的。
何家贤跟方其瑞说起此事时,方其瑞道:“你大概不知道,从家大爷跟肖金安在争京城吏部给事中的位置,肖金安是侯爷的保荐,从家大爷是这么多年的积累。”
“可从家大爷失德,肖金安也丢人啊。只怕大家都背后嘲笑他罢。他二人两败俱伤,难道他还能有脸面去上任?”何家贤想不通。
这种事情捅出来,从家大爷固然是不可能了。可肖金安也有风险——治家不严,也是一项罪过。
方其瑞道:“这种官场上的事情我懂的也不多,就这还是听别人说的。也许他另有打算。”
肖金安没有得到吏部给事中的位置,也没有去京城。
他在州府衙门上痛陈从家大爷引诱他的妻子,害得他没了脸面,别的一句话也不多说。
方玉婷在公堂上也转变了口风,一直说是从家大爷逼迫她,拿肖金安的仕途逼迫她,拿她的性命和名节逼迫她,说的字字泣血。
问到既然是逼迫,两个人为何又在帽儿胡同私会时,方玉婷眼里闪过一抹恨意,说从家大爷要吏部给事中的位置,因此让她给肖金安下药。她实在忍无可忍,自己找了人来撞破奸情,只求真相出落,省得一直受制于人。
一下子,肖金安两口子都成了受害者。
事关朝堂官员声誉,州府大人不敢擅专,层层上报。
从家大爷因为罪证确凿被革职。这还是看在从家几代人为朝廷效力的份上,从轻发落。
何家贤见判决结果下来,也没想到肖金安的目的跟吏部给事中有什么关系。
还没想明白呢,颖儿就悄悄来找她:“奶奶说了,您答应过她的。”
出了这样的事情,从家不会放过她,她自己也没有名节了,若是还有脸活着,就该是给侯府,给方家蒙羞。
何家贤没想到方玉婷是要把上次的允诺用在这里,只是想到方玉婷的嘱托,委实不想失信于人,还是以娘家嫂子的身份,在方玉婷从衙门回去后,就立时去了一趟侯府。
肖金安瞧见她很是吃惊,目光在她如碧玉的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做了个揖,不忘礼节:“二嫂有什么事?”
何家贤跟方其瑞商量过,均觉得人命可贵,若是方玉婷愿意,还是想请她得了一封休书,就算不回方家,在外面置个宅子住着也可以。
说完将打算说了。
“至于那烧毁的宅子,我们算银子赔给侯府。方家教女不严,还请侍郎大人高抬贵手,念在这几年夫妻情谊。”何家贤真诚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