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悦娘家虽做官,可到底不如从家声势大。后来她与甄老爷两情相悦成亲了,更只能算是普通商贾人家的妻子。
在燕州城,要说做官的,可能谁也及不上从家了。只是从家与丁悦有亲戚关系,不知道丁悦是不是对做官的不感兴趣,居然打起方宝乾的主意。
按照一般世俗的眼光来说,丁悦与从家居然有这样一层,从家的男丁与甄香多少都是表亲,近水楼台先得月,想要一门好亲事容易的很。
何家贤想来想去想不通,不过孩子们年纪都还小,倒是不急于一时。
正想着呢,外面雪梨问晚饭怎么摆,又提到方宝乾说,他要和周慧茹单独在他的院子里吃。
何家贤想到甄香失望的目光,略微一思忖:“家中来了客人,怎么能如此寒酸,去请梅姨娘出来一见。”
梅姨娘先前就想着要把梅小姐给方宝乾的主意,如今来了两个强有力的劲敌,不告诉她一声怎么能行。
果然,梅姨娘火眼金睛,饭桌上就看出端倪来,却不怎么明白何家贤的用意,有意无意的用眼神从她脸上瞟过。
何家贤跟梅姨娘斗了这些年,从先前的永远落于下风,到现在的稳占上风,怎么不明白她怎么想。
梅姨娘此人,就是把面子看得比天大,为难她时,都要扯一面冠冕堂皇的大旗。
何家贤先是不停的吃哑巴亏,现在悟过来,她太要脸,你不要脸就成了。因此笑嘻嘻的给梅姨娘夹一筷子菜,放在她的碗里:“姨娘觉得周小姐怎么样?”
“漂亮又聪慧。”梅姨娘面不改色答了何家贤的话,看着方宝乾对周慧茹的体贴,有些责怪的看了坐在另外一端吃饭的梅雪文。
难怪梅雪文在方家住了这么久,方宝乾连多看她一眼都没有。
原来是喜欢这种艳丽美貌的类型。
相比于周慧茹的热情大方,梅雪文清秀又柔婉的性子,的确是落了下成。
说起来,梅雪文自从嫁到方家,跟梅姨娘的关系很是微妙。
虽然有敬茶礼当天的不愉快,方其凯也是摆明了让她站在何家贤这一边,不要与梅姨娘有什么瓜葛。
但是血缘就是血缘,梅姨娘一召唤,以梅雪文软弱的性子,实在找不到什么借口不去,所以来来往往必不可少。
不过也都是普通来往,倒是没什么,时日一久,府里的下人们也知道这位四奶奶两面夹击,并不给什么大的脸面。
所幸方其凯护着她,知道她耳根子软性子又绵,为了她发落了好几个不长眼的丫鬟,梅雪文在府里的地位这才勉强过得去。
如此一交锋,梅姨娘愈发不开心。
此刻看着方宝乾一心扑在周慧茹身上,又是埋怨梅雪文不争气,恶狠狠瞪了她好几眼。
一顿饭吃完,何家贤给梅姨娘添堵的目的也达到了,开心的送走了周慧茹和甄香,带着然然走在月下。
“甄香喜欢你大弟弟呀。”方宝乾不过比然然小那么一点儿,但是在人情世故方面,却是差了很多。
男的发育迟缓,果然没有说错。
“是呀。”然然对着娘亲毫无隐瞒,将天生的聪慧伶俐发挥的淋漓尽致:“她到家里来学习,就开始跟我打探大弟弟的事情了。”
“那你为何不跟娘说?”何家贤纳闷。
“有什么好说的。”然然不以为意:“她在大弟弟面前晃悠了几次,大弟弟正眼都没看她。以前四婶在大弟弟面前晃悠的时候,大弟弟多少还给几分脸。”
然然笑眯眯的:“甄香一厢情愿,本就难过。要是再说破了,只怕她也不好意思来了,岂不是更难堪。娘亲你一向宅心仁厚,不是交待女儿得饶人处且饶人吗?虽然甄香屡次看我不爽,使圈套诳我。但是女儿仔细想过,她害我众人面前出丑,和她的心意被践踏,这是两种侮辱。”
何家贤没想到然然还有如此见地,挑眉问道:“这还有区别?”
“娘亲跟我面前就不要装蒜了吧。”然然笑眯眯的挎住她的胳膊,亲昵的挨着她:“那平时梅姨娘轻视我的时候,你不怎么反驳。可那日从三夫人下帖子相看我,你怎么发那么大的怒火?”
都是声誉,可是涉及到男女私情,就事关女子名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