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悄悄过来传信,说徐氏彻底一病不起,连进食都有困难。
何家慧被何儒年从黄缺家里拖回来,关在后院,已经两天没给吃喝了,连徐氏看都不许去看。
何家贤想回家。
陈氏派人过来:“事关何家的声誉和方府的声誉,你这时候切莫回去趟这趟浑水!若是再撞见你跟男人在一起说话,那方家也就跟着不清不白了!这也是老爷的意思。”
既然是方老爷的意思,那看门的护院自然是不会像平时一样随意让何家贤进出的了。
汀兰院里火急火燎的。
方其瑞回来,见何家贤挺着个大肚子不住的流汗,忙上前搀扶住了:“你别急,我已经回去看过了,岳母的病有些棘手,已经请了韩大夫再给她诊治,家慧暂时不用担心,听珊瑚说,她偷偷送过馒头去。”
方其瑞没说的是,他派人去请大夫,大夫一听说是去何家,都摆摆手摇摇头不愿意去。
这才无法,拖了相好的韩大夫。
何家贤听到这里总算是安慰了一点儿,心里稍微镇定,坐了下来。
有方其瑞在外头活动,应该会没事的。
“要不要查查谣言的出处,叫那人出来辟谣?”方其瑞想的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法子。
“不用!”何家贤立刻回绝,发觉自己的紧张表现得有些过分,忙解释道:“我不想给自己找事,动了胎气。”
方其瑞表示理解:“那就等时间过去吧,慢慢都会冲淡的,你别担心。”
陈氏却气冲冲的赶过来兴师问罪:“老二,你是什么意思?公然违抗你父亲的命令吗?说了不要插手何家的事情,他们家里的人不知廉耻,咱们家里也还有一位,你别忘了,回头把咱们牵连进去!”
方其瑞抬头冷冷得瞧着陈氏:“夫人还是多管教管教三弟吧,他如今勾栏妓馆,沉醉忘形,我昨日派人拉都拉不回来……”
陈氏知道方其业在外面散心,只是没料到是这么个散发,吓了一跳,忙问仔细。
“三弟跟那个冯一飞冯少爷,脾性相投,如今冯少爷失了婚,三弟呢,失了业,两个人惺惺相惜,顾念的不得了。”方其瑞是素来不给陈氏好脸色的,说了几句,才道:“还有那个小铺子,三弟若是不想管,就趁早交了回来,免得到时候亏了银子,还要拿别的铺子来补亏空!”
“呦,说得好像方家是你当家似的。”陈氏听到这里,反而不急了,方其瑞一不留神流露出来的态度激怒了她:“这么快就想接手方家的家业?老二,我和你爹还没死呐!”
“夫人说的什么话?”方其瑞没想到她如此敏感,难得解释一句:“不过是我这些日子跟着父亲学做生意,发觉挣钱的确不容易,有些担忧而已。”
“担忧?方家的生意自有我和你爹操心,哪里轮得到你来担那劳什子的忧!”陈氏越说越怒,口不择言:“别忘了,你可是庶出,这家业,永远轮不到你操心!就算是我业儿把家产败光亏光,也没有你担忧的份儿!”
方其瑞和何家贤都是头一次听她把话说的这样直白,忍不住均是一愣,片刻后都不说话了。
陈氏说完自觉地失言,恨恨得瞪他们一眼,回去了。
谣言传得越来越厉害,连何家贤都带进去了,说她是非不分,给何家慧和顾清让放风,让二人私会。
甚至于,又过了几日,已经有夫人们在一起,交头接耳:“听说了没,方家二奶奶,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圣贤书读了一肚子,背地里还是男盗女娼,何家家风不正啊。”
就连何老太爷也被拉出来说,当初是不是在京城犯了事才辞官了到燕州城躲避的,根本就不是告老还乡“否则,怎么何老夫人偏不许何二爷做官呢。”
何家一时名声大噪,同样也是声名狼藉。
何儒年被学堂委婉劝退,丢了饭碗。
有一些迂腐的读书人,已经去何家堵门,要求把何家慧拉出来去沉塘。
顾家也深受波及。顾老太爷还大声辩解“没这回事!”又让顾清让出来说清楚。
谁知道顾家那个后母顾夫人,却是个蠢的,在后面趁机跟人说“我早瞧着不对劲,原来是这样”,又绘声绘色把何家慧当街跟顾清让吵架的事情渲染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