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后该死!”
“妖后该死!”
“妖后该死!”
一个个的,都挥拳呐喊。一双双充满仇恨的眼睛恨不得生吃了靖辞雪。
亓官懿护着她,小心地避开他们。这时,别的百姓都闻讯赶来,个个手里拿着扁担竹藤,指着他们这方向喊道:“看!妖后在这里!”
说着,他们都红着眼,挥舞着扁担不由分说地冲了进来。口中还嚷着:“卢家书生说妖后不死,斓瓴必亡,咱们今天就替天行道,替皇上除去这个祸国殃民的妖后!”
“对!除去妖后!”
亓官懿眸色一闪,轻声低喃“卢家书生?”那不就是被他放走的那个书生嘛!
“还我忠儿命来!”那妇人看到帐篷下倒着一根竹棍,当即跑过去捡起来,怒气冲冲地扑向靖辞雪。
越来越多人拿着竹棍扁担扑向他们,靖辞雪分明感受到了滔天怒意和绝望。这场瘟疫,究竟夺去了多少百姓的性命?又害得多少斓瓴子民家破人亡?
亓官懿猛一闪身,挡在她身前,把她紧紧护在怀里,替她当下一记又一记如急雨般的竹棍扁担,承受了他们的恨意、痛苦和绝望。
“亓官哥哥!”淡漠的眸子涌起一抹痛色。
听到她失忆时对自己的称呼,亓官懿忍着背上的痛还能挤出一丝云淡风轻的笑意,一如既往的雅人深致,却看得靖辞雪眼眸泛起酸涩。
他说:“雪儿别怕!”
瞳孔骤然一缩,眼前浮现那晚宫门的惊魂刺杀。耳边是暗器的破风之声,阿承冲她扯开唇角,把她的脸迈进自己怀里,对她说了同样的话:“雪儿别怕。”
那般温柔的呵护,她却摸到一手温热的血。
亓官哥哥,不要。她想喊出来,可却如鲠在喉,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她好怕,亓官懿也会受伤或离开她。
猛然间看到有人挥起锄头就要朝亓官懿的脑后砸去,靖辞雪惊骇,用力推开亓官懿,长袖一挥,把那把锄头挥开。拿锄头的男子突然手中一空,人因受不住力转了一圈摔在地上。
突然间的变故令所有人都停住了,不知所措地望着摔在地上的男人。亓官懿也愣了一愣。
“妖后杀人啦!杀人啦!”那男子爬起来,战战兢兢地指着靖辞雪,步步后退,生怕靖辞雪的下一个动作就是扼上他的咽喉。
他这一喊,身边的人都骇住了,小心地护住那个男人,警惕地看着他们口中的妖后。
“放肆!你们这群刁民,胆敢伤害皇后娘娘与亓官统领!”一个副将领着一小队羽林军气喘吁吁地赶来,太医差人来说皇后和亓官统领遭到百姓的攻击,真把他吓得半死。
一看到持剑的羽林军赶到,适才还喊打喊杀的百姓纷纷退缩,不敢再开口。那妇人丢了竹棍跑回帐篷,抱着儿子僵硬冰冷的尸首,失声痛哭:“忠儿,我苦命的忠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