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詺承在她唇上吻了吻,想要深入却被轻轻推开。他撑起身子,不解地望着靖辞雪。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似乎近几日雪儿总在有意避开他的亲近。
“雪儿,你脸色很差,是不是身子不适?传过太医了么?”
祁詺承神色很是焦急,靖辞雪借着他的力起来,摇了摇头。祁詺承又问:“是术法反噬后遗留下来的么?”
靖辞雪不想骗他,又不能说实话,只好轻笑着安抚:“我没事,阿承。”
听了这话,他反而更紧张,“都半年了还不见痊愈,怎会没事?你时常受它折磨,我如何放心的下?不行!必须要传太医来看看。”
“阿承。”靖辞雪拉住他,淡然道,“桑央谷的术法袭承于九重天,普天之下最为正宗。我是凡人,修习术法后流落凡间有违天常,必定会受到反噬。太医又不懂这些。”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祁詺承知道她所说不假,即便召来了太医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
“以后不许再使用桑央术法!”
“好。”靖辞雪浅笑着抚平他皱起的双眉,疑惑道,“这个时辰,你不是该在紫宸殿批阅公文么?”
祁詺承叹了口气:“本来是想早些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如今看来,只得作罢了。”
接收到靖辞雪询问的眼神,他坦白地把直议堂的议事说了说。原来是张有风等人提议趁着秋末冬初去猎场狩猎。祁詺承已经下旨同意,命张有风全权打点准备。他想带着靖辞雪一同去猎场,可眼下靖辞雪的状况。别说舟车劳顿与他同行,就是把她留在宫里休养他都不放心。
“阿承,我在宫里有素珊与馨儿陪着,你放心去猎场吧。你们难得可以君臣同乐,万不能因为我而破坏了兴致。”祁詺承皱眉,神情很是凝重,靖辞雪反而口吻轻松道。“皇上金口玉言,答应了臣子的事可不能反悔!也不能让臣妾坐实了那‘妖后’之名。”
“依你便是。”对此。祁詺承只能妥协。但有一点,他很坚定,“但雪儿你听着,遇到任何事都不许使用术法!若有急事。就让素珊来猎场找我。”
靖辞雪笑了笑,纤长的睫羽上下颤了颤,应承下来。
不到半日,去猎场狩猎一事已传得举宫皆知。宫人们都很兴奋,巴不得被掌事公公选上去御前侍奉,也好去猎场长一长见识。后。宫也有些浮躁的气息,但圣旨下达,皇后亦不在随驾之列,妃嫔们也就无话可说。
不过。景乐明显按耐不住。她出身北方,自幼就在马背上长大,一听说圣驾要去猎场狩猎就生起浓厚的兴趣。当即跑去了凡灵宫。她心想,好好地求一求皇后,兴许能能替自己在承哥哥面前说话。不可否认,皇后姐姐在承哥哥心中的地位,无人能及。
合该景乐运气好,她来时。祁詺承还未离去。
“承哥哥,乐儿也想去狩猎。你能带乐儿一道去么?乐儿保证不给你添任何麻烦!”
景乐目光灼灼,恳切地将人望着,像妹妹讨好又乖巧地求着哥哥。自从知道自己错怪景乐以后,祁詺承对她怀有些许歉意。想到景乐的出身,知道她确实对狩猎感兴趣,于是点头同意。
“谢承哥哥!”景乐咧嘴笑着,声音清脆悦耳。
却不防祁詺承看了靖辞雪后,唤来候在殿外的曹公公:“传朕旨意,众妃之中但凡对狩猎兴趣浓厚者,皆可伴驾而行。只是猎场之上多危险,望众妃谨慎思量。”
话毕,曹公公领命退出。靖辞雪看到景乐嘴角扬起的弧度蓦然僵硬。
“雪儿不许吃醋!嗯?”景乐请辞后,靖辞雪犹自盯着景乐离去的背影出神。祁詺承不禁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打趣道。
“那若臣妾真的醋了呢?”靖辞雪偏头看他,却是满眼认真神色。
“那就不准她们去猎场。”祁詺承不假思索,他伸手来牵靖辞雪,却被靖辞雪轻轻一个旋身躲开了。
靖辞雪身姿轻盈地一旋,旋到凤梧琴前坐下,扬眼看他伸在半空的手,笑道:“臣妾才不会醋呢!”手起,琴音流利而出。
“习习与众妃不同,她在边城长大,入宫多年想必也极其怀念从前纵马驰骋的日子。”靖辞雪指法娴熟地抹捻琴弦,祁詺承负手立于前含笑望着她。
垂眸,淡然抚琴。而心底却渐渐滋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慌。
先前的陆嬷嬷说,女子在怀孕期间情绪起伏较大,对周遭的人或事都会变得小心翼翼和敏感依赖。对比自己现下的心绪,靖辞雪想,有了孩子以后,她确实对阿承产生极度依赖,但阿承心思细腻,她怕被看出异样,就一直克制着自己。而这回,阿承要离开一段时日,她生出这些奇怪的情绪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