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子吸去水渍,刘延武端上汤药,到她身侧。
“小公主。”
南宫姣单手端起,一饮而尽,看也没看檀木托盘上的蜜饯,折身去了前头,坐到桌案前。
刘延武也跟到她身后,将蜜饯放在她手边,再倒上一盏蜜水。
“小公主,这些我都尝过了,味道与俪太妃娘子宫中的极为相似,您也尝尝?”
南宫姣静了一会儿,方伸出手,缓缓将蜜水拿起,浅浅品尝一口。
这蜜水,甜而不腻,带着浓厚的醇香,不是极为相似,而是一模一样。
那蜜饯,已经不用尝了。
她嗯了一声,没说什么、
恰萧晟进门,她便抬头,起身相迎。
萧晟抱拳,“主上,幸不辱命,北军攻入山中的前锋部队所有人,尸体都已经清点完毕,确认尽数歼灭,尸体也都抛至山下,北军应当看到了,但还尚未有什么动静。”
南宫姣扶了一把他的胳膊,请他免礼。
“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们了。”
萧晟抬眸,缓缓直身。
看了她半晌,轻叹一口气。
道:“主上,今日这些残兵败将,您本不用出手的。”
南宫姣静静看着他,勾唇,不答反问:“萧晟,你现在,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说这句话的呢?”
“若是下属,便是僭越。”
萧晟看着她,既心疼又无奈。
自幼时遇见她,与她一同习武,争斗之间亦敌亦友,如此经年,可以说,这世上他应是最了解她的人之一。
重情,重诺,更重义。
他知道她为何如此,也最理解她内心真正的感受。
萧晟上前一步,按以前的旧称唤她,“姣姣。”
“你身子到底还未完全恢复,今日就冒然动手,万一引发旧伤……”
“萧晟,”南宫姣打断,一双眸子清凌凌看着他,“难道我就只能听着他们骂我,连亲自还手都不成吗?”
萧晟张口欲言,却听南宫姣接着道。
“你是想说,反正有你们,是吗?但是我从头到尾,都不想做只会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人。无论江湖还是战场,我都希望自己能够冲在最前。”
萧晟蹙眉关切,口中却劝道:“可是姣姣,现在已经与以前不同了,我们与世为敌,你是我们所有人的主心骨。
你之于澜瑛阁,就是京城宫中的皇帝之于永陵,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况且,你以后,终究是要走上那个位置的。”
南宫姣不忿,“那我永陵朝的开国皇帝当初不也是亲上战场,一个城池一个城池打下这个天下的吗?
而且历任帝王也不是没有御驾亲征,怎么轮到我,你就要这样说?”
萧晟耐心解释,“就算是御驾亲征,也只是坐于皇帐之中,甚至前线都分派给各个将领,并不亲自指挥,只是把控战略战术的大方向罢了,哪会如此费心?
不到万不得已的危急时刻,又怎么会让一国之君亲自上马与敌人拼杀?”
南宫姣抿唇,还是不甘。
但她也知道,他说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