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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第1页）

容挽歌浅笑道：&ldo;敢问阎君，何谓是？何谓非？何谓功？何谓罪？何谓善？何谓恶？何谓正？何谓邪？&rdo;

&ldo;挽歌以为世人对于是与非、功与罪、善与恶、正与邪的判定，不过是唯心而已，不同的人站在不同的立场，对于一样的事情，自然是会抱持着不同的想法。说穿了，这一切不过是旁观者对于该人的一己私心所找的借口罢了，纵使天下苍生多数是心存歹念之人又如何，在其之外自会有受益的人与物，而那些少数是心存善念之人所做之事，保不齐在其之外会有受害的人与物。于挽歌而言，世间没有绝对的是非、功罪、善恶与正邪，挽歌救人也不须以此为依据，只要是生灵，而挽歌又有能力的话，自然是尽力相救。&rdo;

语声稍稍一顿，容挽歌笑意微敛，认真地说道：&ldo;更何况，无垢上仙乃是莲城城主，若是一城之主有什么三长两短，不安的将会是黎民百姓，受苦的也将会是黎民百姓。再者，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若是为了给几个死去的人讨个公道而要牺牲那些活着的人，如此岂不是在舍本逐末吗？挽歌斗胆再问阎君又该如何判定此举？&rdo;

无垢与阎君均是一愣，前者没想过容挽歌对于这些红尘俗事会有着这般深刻的体悟，后者则似乎是被容挽歌的想法给惊讶到了。

&ldo;好，本座应你所求。&rdo;话语一顿，阎君神情一肃，沉声道：&ldo;只不过由于他着实罪孽深重，若是本座救他，也难以对仙界与冥界有所交代，所以本座有两个条件。&rdo;

容挽歌与无垢面面相觑，而后异口同声地点头道：&ldo;阎君但说无妨。&rdo;

阎君不禁微微一笑，似乎很满意他们的直接。

&ldo;第一个条件，无垢必须在天冥石前立下天契，内容是待得你命数已尽之后，魂魄须得自行前来冥界报道，并且要接受根据你生前所犯下的业障而判定的惩罚。由于你逃离了天庭将会对你施予的惩罚，所以届时的你来到冥界之后所要接受的惩罚将会是两倍或以上之重。所谓的天契就是与天道立下的契约，若是你没有履行天契的内容，无论你是逃到天涯海角去，还是逃到蛮荒之地去，也定会遭到天谴。无垢，你可是确定了要本座救你吗？&rdo;

与天道立下契约？

对此无垢可说是稍显惊诧，然而天性的骄傲不容许他为了求生而这般卑微，却又在下一刻思及了死而复生的云牙，内心猛然揪痛不已，犹豫了须臾，终是点了点头，语意坚定道：&ldo;是，还请阎君施以援手。&rdo;

闻言，阎君笑了笑。

容挽歌微挑秀眉，内心有些好奇，问：&ldo;那么第二个条件是什么？&rdo;

&ldo;第二个条件，容姑娘也必须在天冥石前立下天契，只不过这内容嘛……&rdo;阎君看向容挽歌的眼神十分意味深长，不等容挽歌的心里涌起什么不妙的预感，他旋即为容挽歌解惑了。&ldo;这内容就是待得你命数将尽之时，你须得亲自前来冥界，然后跳入忘川河里，承受一千年的孤苦，方能投胎转世。&rdo;

&ldo;嫂嫂，不许‐‐&rdo;

&ldo;好。&rdo;

无垢来不及把话说完，容挽歌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阎君仰头一笑，道：&ldo;很好！&rdo;

&ldo;嫂嫂，你‐‐&rdo;满脸复杂的无垢没发现这一声&lso;嫂嫂&rso;叫得是愈发顺口了。

容挽歌拍了拍无垢的肩膀，淡笑道：&ldo;我会这么做，只是为了莲城百姓，与小叔子并无任何干系，还望小叔子莫要介怀才是。&rdo;

&ldo;若是让子画知道了，他该要找我晦气了。&rdo;无垢蓦然想起了白子画瞥向他的淡淡眼神，他觉得自己的性命着实堪忧。

&ldo;只要你我不说，他又怎会知道？&rdo;提及白子画，容挽歌姣好而素净的面容不禁浮现了几缕柔色，向来冷淡的语气也不自觉地透着一丝甜蜜。&ldo;所以，小叔子啊，你可一定要守好秘密，否则子画一旦知道了此事，若是你俩为此打了起来，而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又惹得小婶子伤心难过的话，那样就有点不太好了，你说是吧？&rdo;

无垢：&ldo;……&rdo;

此时此刻的他居然会莫名其妙地有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连死也提不起劲儿的感觉！

……

容挽歌与无垢回到莲城之后，除了对于容挽歌也立下天契一事只字不提，其他事情倒是据实全盘托出。

至于身处冥界的阎君，在答应了容挽歌的要求之后，稍作一会儿功夫的准备，就动身前往仙界天庭去了。

阎君这么一去，刚好碰见了正好要到莲城缉拿无垢的天兵天将，剑眉一挑，长袖一挥，就设下了重重的结界将他们给困住了，然后他如入无人之境般直接闯入凌霄殿内，跟玉帝说起了无垢一事，不过结果如何，也只能待得他与众仙商讨完毕之后才能知晓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为无垢上仙点蜡……

第54章第五十四章檀凡寂灭

此夜，正值丑时。

星月相映，晚风送爽。

毫无睡意的容挽歌兀自在客房里徐徐地踱来踱去，眼神时不时瞥向摆在桌上的忘忧琴，秀眉颦蹙，眼帘低垂，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今日身处冥界之际，容挽歌对于冥界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却无法引起早已知晓前世的自己与冥界有渊源的她的注意了，反倒是忘忧琴一直震颤的反应引起了她的注意，直到离开了冥界，忘忧琴这才渐渐地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