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才是专业的。一会儿出去到山路上,我往前,你们两个往后,注意看两边的糙丛和灌木,有没有被踩踏或者重物拖过的痕迹。我估计失踪者最后的去向不会邻着山道两边,那样目标太大,暴露的可能性高。我想,会是在山林里的某处。”
我叹了口气,说:“听起来,你觉得他们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你觉得他们还有生还的可能?”林杰奇怪地问我。
张岩的身影此刻在我脑海中徘徊不去,不禁又叹了口气。
“嗯,也许还有些可能,但我不需得说,可能心那个实在不高。”林杰看出了些什么,安慰了一句。
“走吧。”梁应物说。
尽管我觉得林杰常常过于自傲,但有这么个刑侦专家参与,确实效率不一样。林杰的方向,在离木屋二十米的地方,他说的那种痕迹就被找到了。不禁又折断的树枝,新长出的糙,甚至还有些被踩得过多过重,到现在都没能重新长出糙的地方,简直可以说是条走出来的小径了。
我想起了被关在木屋时,通过窗户望见的远处不明物体,似乎我们现在就正在向着它而去呢。
不需要走多远,那个:不明物体:就在面前了。
“是个蚂蚁养殖场。”我说。
和我那天瞧见的一样,用塑料板围成的一大片。但又有些不同,我见过的那个“三号蚁区”,塑料板大概一米六七的高度,但这里,足足四米有余,为免塑料板受自重弯折,每隔四五米就有一根支撑铁杆。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面前的蚁区,要比“三号蚁区”重要许多。那些特供的蚁粉,会不会就出自这儿?
不过更可能的是,这里面名为蚁场,实际上不知在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们现在呆的地方,显然不是这片蚁区的正常出入口,却竟有扇门。或者说是方房门大小的缺口,但这个缺口被另一块相同材质的板给“补”上了。
林杰又在这里做了一次鲁米诺验血,门槛或者说缺口的下沿,验出了两小滴血迹。
“地狱之门。”林杰说:“准备好进去了吗?”
“怎么进?一脚踹开?”我问。
林杰用手轻推了一下,塑料板“哗啦啦”直响。如果真的踹一脚,那声响在这样的夜里,简直惊天动地。
他在补上去的塑料板各个角都试过,发现被堵得很死,从外面没办法悄无声息地打开。
我们跟着林杰,沿着塑料围栏又走了一段,到了离山路更远的地方。然后他取出柄锯状刃的匕首,刃尖抵在塑料板上,用拳头一砸刀柄,匕首就插了进去。他来回拖回匕首,当然也免不了发出声响,但比起刚才的“哗啦啦”声,要轻过许多。
二十分钟后,一个能容忍匍匐进出的“狗洞”被锯开了。林杰打头,我第二,梁应物第三,进入了这片被“高墙”围起的神秘区域。
里面居然什么都没有。
应该说,有树有糙,但没有人,没有特别的建筑物,没有我们期望或者恐惧见到的任何场景。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刚才我爬进来的时候,觉得这儿的泥土有股子血腥味。”我说。
“是你的错觉。”林杰说
围着的地方很大,一眼望过去,看不见对面围起的塑料板。我们往深处走去,看看能发现什么。
其实是因为夜晚,即使是我们戴上了夜视镜,视线也及不上白天好。这儿是挺大,但也没真大到望不到边,走出十几二十步我们看清楚了全貌,算来这片的大小,约莫有一个足球场。
“这里真的就只是个蚂蚁养殖场?”我疑惑地说。
“应该是吧,刚才走过来,好些地方踩下去都挺松软的。”梁应物说。
我打了个冷颤,想象着脚底下藏着成百万的蚂蚁,这感觉可真不好受。
林杰却是一愣,停了脚步,转头往回看。
我们两个也忙回头看,却什么都没看见。
“你在看什么?”我问。
“我在看地上,你们瞧,许多地方,是不是有一个个凸起的小丘,那下面就是蚁巢。刚才走过来我也有感觉,有些地方踩下去很松软,但是我肯定没有踩在蚁巢上过。可能是蚂蚁大多把巢穴边的土也挖松了,但也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