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刚才,苏语与沈衍之两人的举动那么亲近,亲近得就好像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自己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第三者!
而且,四年前,自己与沈衍之反目成仇的主要原因之一,也是苏语。
四年前,苏语是沈衍之心中皎洁无暇的白月光,不容玷污,不容侵犯,高贵美好、纤尘不染得就像神话中的女神。
那么如今呢?
对于沈衍之而言,苏语算什么?自己又算什么?
贺娆闭上眼,经历了昨晚的酒吧事件,又经历了今早在沈家发生的事情,她觉得她的肉体已经疲惫不堪、精疲力竭了。
可她的大脑却清醒无比,那么清晰敏锐,好像是在说:贺娆,不要睡,不要睡着,我要你清醒,我要你看清这些人丑陋自私的真面目。
只要贺娆闭上眼睛,那些关于沈衍之的画面便会像连环画一般,一页又一页地在她的脑海中翻过。
在贺娆无比绝望,几乎失去信念的那一刻,他出现在酒吧,救下了她。
在他的劳斯莱斯上,他垂下了那颗高傲决绝的头颅,为她包扎伤口。
在沈家,当她被老夫人与苏语质疑的时候,他出面保护了她,庇佑了她,给予她信任,并带她来到这里。
仅凭这些,就可以把四年前的那笔账一笔账一笔勾销吗?
四年前,沈衍之对她的厌弃与伤害,对她的侮辱与抛弃,是可以说忘就忘的吗?
显然是不可以的。她的信仰跌落到了至深至暗的谷底,跌到了谷底的灵魂,又哪能那么容易爬到悬崖之上?
不知什么时候,贺娆的意识开始逐渐消退,她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这一觉睡睡得又香又醇,如果不是贺轩轩率先醒了过来,一直在扯贺娆的头发,贺娆很有可能会一觉睡到晚上。
等贺娆再彻底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贺娆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贺轩轩那无限放大的小圆脸。
“轩轩?”贺娆揉了揉微有些疼痛的额角。
“贺娆姨姨,你醒啦!”贺轩轩双手托腮,趴在床边,盯着贺娆的脸看,“贺娆姨姨,你流口水了。”
“啊,有吗?”贺娆迷迷糊糊,一脸茫然。
“有!”贺轩轩点头如捣蒜,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贺娆的唇角。
贺娆伸手拭了拭唇角,果不其然,她的唇角黏黏腻腻的。
很显然,在她入梦的时候,她的确流下了哈喇子。
这应该是她第二次在沈家别墅过夜,上一次,她睡得香甜,而这一次,也睡得格外熟。
就好像这个该死的沈家别墅,被施展了什么魔法一样!
贺娆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光着脚踩在光滑的上好的木质地板上。
贺娆来到窗边,伸手拉开窗帘。明媚却无比刺眼的正午阳光,透过透明的巨大西式落地窗,撒落在贺娆的眼睛与面容上。
就在此时,响起了几声敲门声。
贺娆刚回过头,就看到贺轩轩手脚并用地跳下床,然后蹦蹦跳跳地跑去开门。
贺娆张了张嘴,正准备制止贺轩轩,没想到贺轩轩这个没心没肺的马大哈,直接把房间的门给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