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吊儿郎当地说道。啪——温淮反手就是一巴掌,响亮无比。陈大人完全被他这一下打蒙了,手指抚摸着自己红肿的脸瞪大眼睛,难以置信。“把你的脏嘴洗干净了再来跟本侯讲话。”“你是替谁做事?想拿我换功勋,你配得上么?”温淮晃了晃方才揍人的手掌,还微微有些发热。陈平怒不可遏,高高抬起手掌。温小侯爷就这么仰着头,躲都不躲:“你敢!”陈平真被他唬住了,胳膊悬在半空,放下也不是,只得换成一个前指的手势,回头吩咐道:“给我抓住他,带到督察司去!”寡不敌众,温淮也过足了手瘾,此刻这一趟是非去不可。他躲开那些人的手,道:“都滚,本王腿脚可不似你们主子那般不灵便。”温淮睨了他一眼,就阔步走出去。督察司。“要问什么抓紧,时候不早了。”“我都不急着散值回家,安平侯便等吧,下头那些人先去将那些男|娼盘问一通,再来审你。”进了他的领域,陈平便耀武扬威起来。来好来,想离开可就费劲了。陈平朝左右努努下巴:“还不快给咱们小侯爷上茶,伺候不好小心要了你们的脑袋。”一只茶碗摆在温淮面前,他撇下眼神看到,不情不愿地端起来喝一大口,咽都不咽,直接扭头吐在陈平鞋上。“又酸又涩,太难喝。”陈平眦目欲裂,却无可奈何,这时候,之前那个手下又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乱什么!不会好好走路?!”那人被喊得一愣。“属下知错,是有要事向您禀报。”他凑到陈平耳边——“汝南王来了。”话音刚落,陈平还来不及反应,突然听到砰得一声,有人闯了进来。温淮也浑身抖了抖,扭头看过去。梁越一身玄色蟒纹长袍,脸色阴沉,不怒自威。陈平咯噔一下,顿时心惊胆战,可是汝南王径直绕开他,走到夫人面前。他半个字都没说,定定地看着温淮。霸道王爷独宠妃14温淮匆忙站起身,从善如流地贴上他的手臂:“殿下,我饿了,消夜吃什么呀?”梁越不搭话,领着他就往外走。陈平反应过来,居然还敢挡在两人面前:“督察司还未审问,你们想这么容易就离开?”汝南王殿下斜着眼扫向他,极其冷漠淡然。他带来的黑衣侍卫握住刀柄,已经拔出了一半。陈平咽了口唾沫,这样的好机会千载难逢,他不想如此放过温淮。“你要审本王的人?”简洁的回应,却并不是疑问。“出入烟花场所,他都背叛你了,殿下都能忍?”“证据呢?”“督察司前去的弟兄们都看到了,他……”陈平看到他环视四周,而后勾唇一笑——“把他们都杀光了,还有证据么?”趁着陈平震惊惧怕的空当,温淮已经一路小跑跟上了他的脚步,还有心情回头作出得意的表情。陈大人愤愤地朝墙面挥了一拳。轿子前,梁越抬起胳膊甩开温淮的手,咬牙威胁道:“浑身都是脏味。”“等回去再收拾你。”“不嘛,梁越……你今天也太好了,我决定以后都不说你是坏蛋。”温淮相当懂得审时度势,然而梁越不吃这套,冷静地把人拥进软轿中,转身上了一匹红马。回到王府,他更是乖巧至极,甘心黏在梁越屁股后头当个小挂件。他没闻到自己身上有什么味道,却也先去沐浴净身,此时头发散下来,只裹了件乳白的睡袍:“我只是好奇,进去看了一眼而已,什么都没干,真的!”见梁越不抬头不理会,温淮泄了气,又道:“你要是不信也没有办法,我睡觉去咯。”他抬腿就要走出书房。“站住。”温淮站定。“去哪儿?”“睡觉啊。”他好脾气地重复了一遍。“去哪里睡?”“当然是我屋呀。”温淮底气逐渐不足。梁越扭动着手中的碧玉扳指,抵在椅子背上瞧着他:“哪里是你的屋?”“我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往常温淮若是听到这话,指定早就开始怼过去,可他有心事,汝南王又帮了他。“那好吧。”他耸了耸肩。梁越都能忍受被自己王妃疑似头顶带绿,把人赎回来,还买了鸳鸯楼的消夜,已经相当大度了。既然如此,满足一下他也未尝不可。温淮做好了心理准备,双手握拳给自己打了打气,迈着坚毅的步伐走到他面前。而后跨开坐到了他的大腿上。梁越瞳孔微缩,清纯而勾人的面容放大在眼前。他呼吸紊乱,还未调整好,又见温淮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嘴巴凑上来。蜻蜓点水掠过脸颊。梁越脑袋一片空白,甚至都没感受到对方只是吻在了他自己的拇指上。等他回神,温淮的脑袋正搁在他的肩头趴着:“奖励奖励你吧。”汝南王殿下全身的皮肤没有一处是不烫的,头脑空空地抬起手掌,距离温淮的腰身不足半尺。可下一刻他扶着梁越的胸膛坐直了身体,打了个哈欠:“我真的困了。”梁越缩回手指,嘴唇动了动,最终也只一句:“在这屋睡。”“好哦。”温淮茫然应着,从他腿上缓缓起来,直溜溜地走到床边,脑袋一扎就倒下去,连锦被都没拽过来就睡着了。梁越攥紧拳头,长舒一口气,眉心狠狠一跳。他还是站了起来,去给温淮盖好被子。清晨,由于昨晚吃了不少肉食,温淮又没好好用膳,喝了两口汤就闹着去后院看菊花。临近中秋,各类菊花次序开放,争奇斗艳。但温小侯爷并未存着观赏的心思,坐在石凳上捏着手中的玉连环左看右看。“你还记着么?”他问彩萍。“什么?”彩萍靠过来,想了一会儿:“这不是少爷小时候的玩意儿吗?怎么拿出来了?”她不记得当初从大长公主府带了这东西。温淮告诉她昨个的事,彩萍亦是满脸惊讶,接了过来仔细瞧了瞧,指出上头一个小瑕疵:“这就是您那一只,我不会记错的。”“自然没错。”“难不成是那人偷了去?他说他要当侯爷,该不是府上的下人在外头顶替您的身份吧!”“家里若有这种奴才,别说娘了,我都会揪出来扔出去。”“也是,大长公主眼中容不得沙子,那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府上的人手脚不干净,摸了您两件宝物变卖了也说不准。”彩萍道:“或许就恰好被这人买到了。”“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看那人的装束,就是一个酒肉之徒,逛窑子都得东拼西凑些银两。”看着温淮深度思考起来,彩萍便安慰他:“少爷别伤脑筋,咱们回去告诉大长公主和国公不就好了?”温淮抬头看了她两眼,又望向怒放的菊花,摇了摇头:“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有过昨个那一次,以后要出去可就难了。”他愁眉苦脸。“中秋的时候,可以借个由头。”“要参加宫宴,去不得。”提及此事,温淮又烦躁起来:“以往都是安平侯进宫,现在要变成汝南王妃了。”他叹了口气,转而看到远处有人过来,便噤了声。吴玉璋派人呈上两盏糕点:“公子,这是奶酥月饼和火腿月饼,小厨房新做的,还热着,王爷叫奴婢先给您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