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明辉,要说什么就说吧,别他妈拐弯抹角的,两三年不见,你难道不知道你变得婆婆妈妈,扭扭捏捏了?”
沈谦看得通透,他心知肚明齐明辉找他定是有事,亦是猜测或许与关慈恩有关系。
齐明辉听闻他的口气,不好不坏,揣测了下语言正欲张嘴,沈谦已是先他问出来:“她现在怎么样?”
没办法,终是不停的想到关于关慈恩的,他就沉不住气了。
齐明辉向木桶后壁又靠了靠,开口,声音轻淡:“挺好的。”
“齐明辉,孩子没了那一阵儿,谢谢你照顾她。”沈谦说得比较郑重,而且口吻俨然他和关慈恩就是一家人,他齐明辉就一外人,他在感谢他罢了。
遂,这话听得齐明辉有些不爽,他想到关慈恩已经答应了他的求婚,他想到他们很快便会领证举行仪式,想到他终将是那个揽她在怀的男人了,他的心开始有些蠢蠢欲动。
“我照顾她理所当然。”
“齐明辉,我听胜寒说你俩走挺近啊?”
沈谦的挑衅意味儿蓦然明显,“不过,无所谓,我回来了,我该给她收收心了……”
“沈谦,”他骤然打断沈谦,“你和她已经是过去式了。”
话音一停,他便听到沈谦不以为意的哼笑,“过去式?”
“齐明辉,不论我和她是否离婚,不论她还爱不爱我,她都只会是我沈谦的女人。”
齐明辉的眉头微微皱起,冷冷的勾了勾唇道:“沈谦,关慈恩遭罪已经足够多了,她现在过得很开心很幸福,你为什么非要扭着不放?”
沈谦拿了一次性洁净手巾包装袋撕开后,擦了擦微微出汗的脸,又是冷声哼笑着说:“不是扭着不放,是这扭结从来都不曾解开过。”
不等齐明辉接话,他又兀自淡声说道:“她和我,注定要捆绑一生的。”
“齐明辉,你,别,妄,想,了!”
沈谦一字一顿,说得愈发理直气壮,理所当然了。
齐明辉压抑许久的火点终于被点燃了,他倏地大声斥道:“沈谦,老子就是妄想了!你他妈敢怎样?”
沈谦笑了,笑得迷人而自信。
35岁的男人了,经历过三年多的牢狱生活,他在里面想了太多也看明白了很多。
特别是孩子没了之时,齐明辉带关慈恩来探视他那天,他听闻她在极其危险下才捡了命回来,听她说“什么都没了”,他也以为一切都会没了。
然而事后他想明白了,纵然他们之间唯一的纽带都没了也无所谓,他会来重新建立。
她恨他,那就让她恨吧。
他要救赎所有,他要用余生来救赎,关慈恩在这个世上几无亲人了,他会成为她最坚实的依靠。
想到这里,他止住了笑意,静静的定定的看着热气氤氲的房间里,一脸冷岑怒气的齐明辉。
他轻声说:“齐明辉,关慈恩有多恨我就会有多爱我,那样刻骨铭心的爱恋,此生你都无法从她那里得到。”
是的,不可能得到。
不止沈谦这么说,关慈恩亦是同样给他清楚明白说过。
可是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
他不在乎。
然而心底另一个声音却又飞快响起了——不是说不在乎吗?为什么你心里苦涩不堪?他爱她不比沈谦对她的少,他为什么连那么一丁点的回应都得不到?
人心是肉长的,另一个抗衡的声音响起了。
他要自信他能捂化这颗冰封了的心。
他要自信!
“沈谦!”他倏忽站起了身,身上的水珠顺着身体的纹路向下滑落,“沈谦,我得不到又怎样?你恐怕还不知道,我和她马上就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