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江怜给我留了微弱的灯盏。我看着床上熟睡的娘三,一脸的恬静,安然,平和又不失美好,淡淡的荡漾着时光赋予生命的光辉,让人心生向往羡慕不已。倘若有那么一天,我的身边也能紧紧依偎着这样一个两个专属挚宝,该是怎么的幸福!可是这种专属又怎么会只属于一个人,孩子是会有父亲的,眼前浮现一张完美轮廓的脸庞,一阵羞愧涌上心头,怎么就把这事跟他想到一起去了。坐到桌前强迫自己转移掉意欲深陷的思绪。
挑拨了一下灯芯,光线瞬间明亮了许多。拿起笔继续我未完的工作。我的时间太紧了,我必须提高我的效率,打起十二份精神,为了有时间多跟莫离待会,为了尽早的离开,我必须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最近天也变得有些热了,穿的也越来越单薄,我对这个肚兜实在是穿不惯,我琢磨着,让江怜制作些内衣,我也没那么高的奢望,先做些背心式的过度一下。画了些图纸,先搁在一边,接着做那些流水线单据。
天微微发亮,吹熄掉灯,起身钻进被子里睡一会算一会吧!等我一觉睡醒,都日上三杆,立即起床匆匆洗漱。
第一天莫离就在一边看我做事,我已经把单据跟账本都做了出来,并放到线上使用,不得不停下生产,讲解如何填写和要注意的问题。再就是跟教江怜看报表做汇总,我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整套模式输送给江怜,又不能一下子全都灌输给她,只能从简到繁,从少到多循序渐进。每天给她讲一些,还要求她必须消化,弄得她也是累得要死,只觉得头疼不已,我也不管她,依然是强制性讲解。实实在在的演了回大话西游里的唐僧,碎碎念念,不厌其烦,让全世界的人都听得生厌,自己只当是恶搞了一回,坚持到底。
终于云里雾里的江怜慢慢开了窍,除了江怜我也拉着应风一起接受我的念经式授课,结果却是旁听生莫离听的最为认真,我这老师当的真是哭笑不得。却又搞不清莫离是认真听讲呢,还是名正言顺专注看我,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害我一天的精神游离,无法集中。
傍晚是我一天最轻松也是最折磨的时光,今天又是红霞满天,我远远的就转身背对着江面,不肯向前!
莫离站在不远处的草地上,松开他手中的缰绳,让白马自由牧野撒欢。我眼前的画面是,一黑一白独立却不对立的色彩,满地青翠中夹杂着斑斓的小野花,风吹草舞,霞光映照出半世绯红。莫离悠然惬意的浅笑,迈着轻盈松散的步调,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我有种想把他摁回到画面里的冲动,我想让这一切定格在这一刻,前提是我也走进了画卷。莫离从画卷中走来,我再看一眼他的身后,没有了莫离的美景,所有的色彩瞬间凋零。
“你会存在于每个夕阳西下吗?”
我迷醉在莫离星辰散落的眼睛里,悠然心动,地久天长的渴求在轻敲心门。“如果我日暮而西,那是因为我在想你!”
“以此为约!”莫离由衷欢愉而笑,眸光灿若星河,向我伸出小指。
我摇摇头,三分感动七分感激的对他会心而笑:“我喜欢单纯的想念,不要任何负累!”
莫离有些惊讶,转而会意的点点。
“为什么这么逼自己?”莫离望向江面淡淡道,似乎觉查到些什么。
“既然要更改这一世的命运,就必须让自己无惧无畏,我仅仅才学会坚强而以!”我坚定的转身,深吸一口气,睁开双眼。水天一色,依然刺目。可两度生死我都过来了,还有什么比死亡更可怕的。我慢慢的适应着眼前的一切,催促自己靠近些。
“你这样让我好心痛!”莫离拉着我的手,目露酸涩,“我陪你……”
我点头,冲他微笑,想抹去他眼里的酸涩。回握着他的手又紧了紧,我喜欢握着他温热的手,长年握剑使得他的手有些粗糙,却给我一总伸手可获的真实感,让我浑身的充满了力量,面对一切的力量。
关于那段私定终身儿戏,我获知时才明白,不管是许暮邪还是薛青凝不同的无非是名字和空间,除此之外再无其它,我感受着记忆恢复,身体回归又回那年那月那颗树下。
记忆初始的那年我五岁,跟九岁的莫离坐在我家门前的老槐树下,槐花开的正盛的时节,树下时不时会有白色凋零的花瓣幽幽飘落,像一片片鹅毛雪花,洁白清香。
“娘为什么不给我生个哥哥,我才不要想要妹妹,妹妹一点都不好,那么小……” 厥着个嘴一脸的不高兴,边掸着裙子上零落的花瓣边说道。
“白痴小暮邪,你娘这辈子都不会给你生出哥哥来……”九岁的莫离捂着肚子哄堂大笑!
我听闻哇得一声哭了出来:“你骗人……骗人……我就要哥哥……就要哥哥……就要娘给我生哥哥……我不管……不管……就要哥哥……就要……”
莫离的笑声戛然而止,笑意却更浓,琢磨着也跟我解释不清楚,后来被我哭烦了,只得凶巴巴的镇压道:
“好了,别哭了!大不了陪你个哥哥……”
我立即停止哭闹,改为抽泣,仰着满是泪水的脸吃惊又期盼的看着他,好像他能凭空给我变出个哥哥来似的。
莫离犹豫着迟迟不开口,我急得哼哼唧唧,眼里又开始蓄积泪水,等待爆发。
“我给你当哥哥好了…… ”莫离被逼无奈,只得自我牺牲道,转而撇撇嘴又自言自语:“真是的,把自己陪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