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看着小郑氏跪在青石板上,想是经常有人打理,很是洁净。
看着墓碑上的文字,苏暖有些恍惚。
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独宠这么多年。
听说,老国公一直歇在她的院子里。正房几乎形同虚设。
如此的宠爱,死后却是只能偏安一隅,默默地缩在一角,遥遥地望着老国公百年后与原配妻子合葬在一起。
听说,她是唯一一个葬入祖坟的妾室。可是,那有怎样?与这一个个双双对对的坟墓比起来,苏暖觉得,她更像是一个笑话。
耳边小郑氏絮絮叨叨地倚着墓碑,细细地述说着,用着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向墓里的人倾述着。
这一刻的小郑氏恍如一个迷茫的孩子,脸上都是依赖。
苏暖静静地站着。
看着一一片坟地。
听说郑家祖籍是通关人氏,也不知哪一代搬到了这里。
良久。
苏暖伸手拈来一支香,双手合什,走到坟前,端端正正地跪拜了下去。
小郑氏一愣,鼻子一酸,悄悄地吸了吸鼻子。
“她是一个妾室,怎要我跪拜?我乃堂堂的知府小姐,她受得起么?”
当日那个小小的少女,笔直立在当地,这样对她说着。一脸执拗。
她无言以对,心里虽然发赌,可却是挑不出理来。
小郑氏记得,小时候,她私下背着人叫:娘!”被夫人知道了,禀告了老夫人,罚她在祠堂里跪了一日。
姨娘抱起她,一边摸着她的膝盖,一边流着眼泪嘱咐她:“该了口罢。”
她心里不愿意,从此以后,她连这个“娘”字都不叫了。只叫“姨娘!”管夫人叫“太太!”
如今,她看着虔诚地拜伏在地的苏暖,心内发酸:冬姐儿长大了。
她伸手去搀了她起来:“好孩子,快点起来。你外祖。。。。。我姨娘知道了。我替姨娘谢谢你。她会保佑我们娘俩儿的。保佑我们冬姐儿平平安安,大富大贵,姨娘,你可听见了?这是冬姐儿。”
小郑氏哽咽着。
苏暖看了她一眼,正色:“外祖母,冬姐儿来看你来了。”
“嘘!”
小郑氏忙阻止,却是一瞬间泪流满面。
“不能!要叫老太太知道了。可是。。。。。”
小郑氏擦了把泪,慌慌张张地,四下里瞧了一瞧,见都是自己院子里的,几人又站得远。
苏暖见她那样子,也就不再说。
又烧了纸钱,方才下山。
待得到了山脚下,一愣,马车呢?
几人都寻了起来。
有人尖叫了起来,众众循声望去,一条深沟下,车夫正仰面跌倒在下面,口鼻出血,已是没了气。
马车却是不见去向。
木青忽然抽出腰间的匕首,快速把苏暖与小郑氏护在身后,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的灌木丛,绷直了身子。71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