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云甜破天荒地客气,她也陪了半日,真是累得慌。这点子她很是佩服郑云甜,明明在家不怎么熟悉的两个人,她也能聊得这么自然,这么投入,倒是弄得她都有点糊涂了。
她摇摇头,这才想起今日的正事来。
她探身吩咐:“去苏艺轩。”
王十三惊异地看着苏暖,舌头打结:“我师傅,他,他可能没有死,还在?”
见苏暖肯定点头,他吸溜了一下鼻子:“那他能到哪里去?师母他们。。。。。。他也不回来瞧瞧。”
苏暖精神一震,:“你师父还有什么家人?”
王十三摇头:“都没有了,师母去年已经去了。是我和几个师兄送她的。”
郑仁家里一共三口人。唯一的一个儿子早年战死沙场,一直两夫妻相依为命。
王十三听说苏暖可以帮他寻找师傅,自然是言无不尽。
苏暖细细地问了他师傅的形貌特征,用心记下,方让他走了。
晚间,她去找郑卓信。
“你还记得当日隆祥那个瓶子么。。。。。。我可能找到那个人了。”
她一五一十地说了郑仁的事情。
郑卓信很是认真地听着,说:“当日司宝司的事情郝正英一力承担了去。皇上又急着定案,倒是忽略了许多。你这么一说,倒是想起来了。郝正英只是承认偷卖,这偷换一事倒是也就没有人再去提起。”
他目光凝重:“照你这么说,是有人在后面操控。用假瓷换了真瓷。那个瓶子当日同那箱子生铁一起出现,后来又一起不见了。我一直在查,奈何都没有线索。”
苏暖点头,认真地说:“要仿一件东西可是比那偷盗都要难的,这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事情,能被看上的,估计也都是那几件特别名贵稀少的罢。这个人,有这么高的技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肯定是受人指使。”
当日,她也同贺司珍说过这瓷器被换的事情,贺司珍听了大为惊奇。
然后,沉默半晌,叫她不要去追究,就当作不知道好了。
“你要好好儿的,既然已经出去了,就不要搅进这里面来。知道么?左右那不是我们所能涉及的。你看,已经死了那么多人。相信这件事情之后,再也不敢了的。”
贺司珍一个劲地叮嘱她,叫她置身事外。
苏暖就没有再想这件事情。
“四哥,你说,如果真的查起来,我师傅会不会受到牵连?上会子就差点把她牵进去,现在这件事情如果翻出来,皇上会不会怪罪到我师傅头上?”
苏暖有些忐忑,她摇摆不定,一面想帮郑卓信,那件生铁的案子他一直在查,上头也一直在催促。郑卓信几番出去,都未有结果。
上次他去岐山,打的就是这个幌子。从岐山回来后,没几日他又出去了一趟。估计也是为的这事情。
苏暖感激他,有了线索,自然想帮一帮他。
可另一方面,又怕牵连到师傅。
郑卓信看着她纠结的模样,只有这会子才是那个十几岁的小丫头。
他轻笑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见她没躲,满意地:“无事,想那么多作什么?我自有分寸,放心吧。此番多谢你了,你想要什么谢礼,四哥给你买。”
苏暖一时未语。
她又不是小孩子,还巴巴地跑他这儿邀功来了?
她摇头,这才发现动弹不了。
郑卓信的手在她头顶按着。
她仰了头:“那我回去了。”
郑卓信收回了手,说:“好!我这就去查,你就别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