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徐檐让儿子守在外头,独自进去豁出去老脸,朝康平身旁的秦遗人撒泼打闹。
两人也是从小过命的交情,谁还不了解谁。康平疑虑顾西里是为了皇权才肯再次提娶女儿,他也有此疑虑。
但老顾家的人,向来在娶妻前,不都干出好几件非常驴人的事情吗?几次接触,他心底对于顾西里的心性,也有了几分肯定。
再说,人家帮助他,成功登上后位。
他便向康平提议,让青玉进宫,听听女儿的想法。
青玉自然也不是真想另外找个不熟悉的嫁人,若真要如此,还不如就嫁给钱二算了。
好歹也有三年情分在。
见了阿爹阿娘,知晓两人想做甚,不由暗地里给阿爹点一个赞。阿娘被这个时代腐蚀得严重些,已经学会不经过她同意,给她婚配啦。
顾西里跟着她进大殿来,如今很紧张地盯着她。暗地里掐着手心,生怕她出言不要自个。
她回禀道:“女儿尚小,阿娘,不妨过两年再议?”这幅身子才十四呢,阿娘真是入乡随俗的好榜样。
秦遗人在边上轻轻碰了康平手肘一下,她似才醒悟过来,赞同了女儿的说法。
三人同行出宫,顾徐檐脚步加快,将两人远远地甩在身后,先行一步走了。
顾西里明白阿爹是想,让他与青玉多多单独相处。掐指一算,他们快有四年没有好好说过一句话。
这般想来,心绪愁得如心头压了几座云霞山,十分沉重。
出宫后,他还孜孜不倦跟在青玉身后。不知为何,青玉也没有上马车,两人一前一后,往一处偏僻的地方走去。
顾西里在其后,可怜兮兮地哀求:“阿玉,别不理我好不好。之前你喜欢的,我特地修了一处院子,好生地存放着,就等你过门送给你呢。为了买这些东西,这三年我攒的银钱,全花光了,还欠着大堂哥不少债款。”
青玉顿住身形,深吸了好几口气。她不生气,不生气,生出毛病算谁的。
还是忍不住回头,恶声恶气道:“当年为何一句话不说便走了,还一封书信都吝啬写给我?既然无意,一拍两散便是。大齐地广物丰,我再找一个比你出色的少年才俊,容易得很。”
“不是,当初是我阿爹遇险失去踪迹,我对西疆最为熟悉,这才急忙忙去了。但我一直有给你写信,先时三日一封,之后七日,找到阿爹后,一日一封没有遗漏的时候。信都是投了官驿的,为何就没了踪迹呢?”顾西里红着眼解释。
“我说,你俩够了。”
一旁枝繁叶茂的榆树上,突然钻出来一个人道。
青玉听声音略微有些耳熟,转头一看,果然是户部尚书府上的钱二。
他红着脸,衣衫不整……只看见这么一点,被顾西里急忙忙上前来捂住了眼。
“大庭广众之下,你怎么能如此有伤风化?”顾西里气急败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