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典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他看向那人,等待着那人的下一句。
那人微微点头:“您说得对,可为何会称病告假几月,你可知这些日子初元帝春风得意,势头如猛虎。”
“那又如何,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玄絮影可不是个任人摆弄的主。”曾典说到此处叹息一声,“权力能勾起人心里的贪欲,可我不希望一辈子为权力所支配,当年我完全可以推翻玄氏,自己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我为何不愿?因为得民心者得天下,而我还差了些,更何况百姓不能再经历这些了,他们不该为了别人的贪念付出自己的生命。”
那人嘲讽的笑着:“你倒是善良。”
“善良不敢当,我只是怕遗臭万年而已。”
身居高位,所走的每一步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曾典有野心,可他想止步于此了,他还有妻儿,他的妹妹还在,他不能拿他们的命来搏一场输赢。
那人毫不客气地揭穿曾典:“你以为你现在是人人夸赞吗?”
曾典脸上的笑意僵了几分,他默默注视前方,一双深潭般的眼眸透露着若有所思。
那人继续道:“我们怕的多,你想的多,还真是有几分缘分。”
缘分?一想到他们是怎样结识的,曾典就觉得恶心。
“哪里来的狗屁缘分!”曾典想到这个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忍不住的破口大骂,“要不是你们一直纠缠不休,我会和你们同流合污?”
那人见曾典怒不可遏的模样劝道:“您也不必动怒,死士阁找上你自然是因为您在朝中威望甚高,如今内乱仍旧不停,东平覆灭对你们这些权贵来说是件好事,对百姓而言无关紧要,对我们却是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事情是你们那位皇帝挑起来的,你这个做臣子的总要分担一二。”
“我呸!”曾典一把年纪被气得不轻,“他的烂摊子凭什么要我给收拾,那俸禄本就是我应得的,搞得好像我就该帮他解决一切后患一样。”
“说的也对。”那人不再想这些事,问道,“方才那几个人可全都看到了,你觉得待他们彻底长大后,会不会成为死士阁最大的对手?”
曾典想到从前让人调查的,他神色波澜不惊,说道:“会。”
那人面容冷峻,也开始变得严肃起来:“那我们难道真的要束手就擒?”
“事情的进展还远没有你想得那样快,你需要做的就是静待时机,快刀斩乱麻,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死士阁内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纠结这个也实在是没什么必要,左右面上还没有被捅穿,那就一直演下去,该动手的时候不要犹豫不决,我用多年来的经历告诉你,一定不要心慈手软。”
曾典说到后面几乎是一字一句,那人看着曾典咬牙切齿的模样,轻声笑了下。
随后像是下定某种决心般摘下了面具,面具下的脸赫然就是消失已久的简卓君。
曾典看着这张波澜不惊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