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那样的话像一头种猪么?”姑姑说。
种猪,让人想起一个人赶着一头公猪走村串户,只要完成了与母猪的交配,母猪的主人就付账,而且母猪生下的后代从此与公猪无关。
“您说得对,可是金钱总是发出有毒的诱惑,再加上这种事情总是秘密进行的,所以我觉得没有羞耻感。”
“悲哀啊,一个有文化的大学生竟然沦落如此。那么,你遇上了么?”
“怎么说呢?我再一次上了那个网站,试图找到类似的信息。”李江瞥了姑姑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说。
“你找到了对吧?”
“很难,因为好多次我一联系,对方总是要求先交保证金。”
“那一定是骗子。”
“我也这样认为。我失望极了,看来这种机会也不是到处都有。有一次我终于遇上一个不需要保证金的,我和她见了面。”李江看了姑姑一眼,有些局促不安。
“不光见面吧?”
“是的,那个女人很漂亮,很会打扮,也很性感,是一个……怎么说呢?反正那个样子叫人觉得楚楚动人。之前就有了默契,所以我们上了床。”
“那就是说,交易成功了,你得到你想得到的,你还在这个世界上再一次在陌生女人身上播下了你邪恶的种子。又能得钱又能趁机玩,这种买卖真不错。”姑姑讥讽道。
“结果我不知道,因为我第二次和那个女人幽会的时候,她的丈夫跟踪而来,我被暴打了一顿,我一分钱也没有拿到。”李江的脸色暗下来。
“呵呵,你遇上了一个因寂寞而偷情的女人,活该!”姑姑骂道,姑姑甚至想像那李江被暴打后的狼狈不堪。
“我想不一定是那个女人偷情,我想他们或许真的需要借种,因为他那个男人看似很粗壮,实际上脸色很青,颧骨的位置黑黑的,明显是肾亏。”
“这你也能看出来?”
“哦,忘了告诉您,我外祖父曾经是一名很厉害的老中医,他告诉过家人这个经验,母亲也告诉过我,当年母亲曾经希望我学医学的。”
“那既然这样,你外祖父应该很有钱。他也应该给了你母亲很多钱,照说你不该缺钱花。”
“可惜外祖父在文革的时候被人斗死了,就因为他很能赚钱,据说解放前他开有三个药铺,买有一百多亩地。”
“用等到解放后吗?像他这样的地主刚解放就可能被斗死。”
“不不不,当解放军打过长江,我外祖父就意识到我们江南都要解放,他提前把家产分给了他家的兄弟,他有九兄弟呢。你想他的家产一分做九下,他们任何一个人的那些家产也就只能算作富农而已,所以外公在解放初划成分也只是一个自由职业者,其他弟兄也只划了富农或者中农。外祖父因此躲过了一劫。”
“那后来为何被斗死?”
“唉,外公因为医术高明,解放初被政府聘请到乡里卫生院当院长。你知道,对于一个有能力又相对富有的男人,哪个女的会不喜欢呢?外祖父很快就被医院里的最漂亮的女护士追到了,那个护士就是我的外祖母。”
“这不是你的家史吗?看不出和你外祖父被批斗有关系啊。”
“嗯,照说外祖父应该很幸福了,可是,问题就出在外祖母身上。”李江说。
“咦,怎么了?”
“外祖母很漂亮,当年很多人追求,包括乡革委会的主任,但外祖母不为所动,还是嫁给了多才多艺的外祖父。您说,那个革委会主任能甘心吗?”
“嗯,不甘心。于是他勾引你的外祖母或者是利用职权欺负你的外祖母,被你外公发现,你外公打了他,就像你跟别人老婆上床,被别人老公暴打那样。那个革委会主任当时理亏不敢出声,那个革委会主任正好越当越大,后来到了文革,机会来了,那个革委会主任公报私仇,把你外祖父就出来批斗,对吧?哦哦,我想起来了,搞不好你母亲还是那个革委会主任当初欺负你外祖母的时候留下的种,无疑你就是私生女的后代。哦哦,你本来就属于私生的结果,你现在又在四处播撒你私生的种子……啊啊,真是天道轮回,人心不古啊。”姑姑道。自从经历了一大堆事情,姑姑成熟了许多。
“你说什么呢?没有的事情。那个革委会主任是不甘心,但也不至于那样,人家是一个革命者,哪能那样去欺负一个已婚妇女呢?
外祖母也看得出那个主任对自己的意思,她知道领导是不好得罪的,出于弥补心态,外祖母把自己的好姐妹介绍给了那个主任。”
“嗯,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了吗?还有什么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