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对不起,别走,我可以解释。&rdo;沈钦言的力气大得惊人,不论我如何挣扎,他却纹丝不动,仿佛脚生了根,长在了地上,&ldo;十秒钟,给我十秒钟。&rdo;
我觉得眼前有些模糊,解释个屁,我才不想听。
沈钦言松开了手臂,伸手抚着我的脸,一字一句道:&ldo;杜梨,我爱你。&rdo;
我不想满脸是泪的时候听到他的表白。
沈钦言伸手擦掉我的眼泪,说:&ldo;安露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和她这么多年没有一丝逾越。她最近遇到了一些私人的烦心事,今天晚上喝醉,心情很糟。我让你过来就是想让你帮忙劝她。对不起。&rdo;
我仰着脸看着他的面庞,他的脸有点模糊。我这才意识到,我居然在哭。我很多年没有哭过了。我曾经认为,这个世界的大门对我敞开,没有什么可以难倒我,可现在的我,居然在哭。
&ldo;我跟你说过,我不喜欢说谎,即便我从事的是一个需要用大量谎言来粉饰的职业。但我沈钦言,从来没有骗过你。安露从卫生间出来之后,你可以去问她。&rdo;
他的手停在我的脸上,额头轻轻抵在我的额头上。
&ldo;对不起。阿梨,对不起。&rdo;
他拥着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卫生间里忽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沈钦言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变了脸色,抓着我的手把我按在沙发上,&ldo;你等我一分钟。&rdo;
他大跨步往浴室去了,我迟疑了一秒,犹豫地跟上,只见安露光着脚靠墙瘫坐着,一只手撑在地砖上,竭力不让自己完全瘫在地上。她憔悴得匪夷所思,双肩因哭泣而颤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只被扯碎后又胡乱fèng起来的布娃娃。卫生间里全是浓郁的酒气,让我呼吸一窒。
沈钦言一言不发,躬下身把她的手臂抬起来搭在自己肩上,抱着她的肩膀扶她站起来。安露站了起来,就看到杵在洗手间门口发傻的我,她低下头苦笑了一下,伸手抚上了额头,难堪地挡住了脸,&ldo;这下好了,脸都丢光了。&rdo;
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连忙绕到另一边,想扶她起来。我头一次知道喝醉酒的人居然这么沉,不但沉重,而且好像没有骨头,所有重量都朝我压来。我脚下一个趔趄,居然有些扛不住。
在我们齐心协力之下,沈钦言把她扶到卧室中,在刚刚那张沙发上安置下来。
安露现在镇定多了,和刚刚在卫生间里那不堪一击的样子截然不同,她苍白发青的脸上浮起了微笑,&ldo;阿梨,能不能帮我个忙?&rdo;
我觉得自己完全跟不上她的思路,&ldo;什么?&rdo;
&ldo;你有略大一些的衣服吗?适合我穿的运动衫之类的。&rdo;
常常上镜的人通常很瘦,安露也不例外,她比我略高一点,但胖瘦程度相差无几。我别的不多,衣服却有好几个柜子。
&ldo;噢……有的。&rdo;
&ldo;方便的话,可不可以带一套给我?&rdo;她苦笑,指了指她身上皱成一团也湿漉漉的套装,&ldo;等我换身衣服后就回家。&rdo;
我已经被眼前的变化搞得找不到北了,晕乎乎地回了家,带着两套衣服回来。安露刚洗完了澡,裹着浴巾吹头发;我敲敲门,把衣服送进浴室,等着她换好衣服出来。
沈钦言站在窗边等我,我朝他走过去,他轻轻握着我的手,一字一句斟酌着说:&ldo;阿梨,刚刚的事情,对不起,我不想让你哭。你看到的那一幕,或许很暧昧,我很抱歉。&rdo;
我呆呆地说:&ldo;我,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但我刚刚真的很难过……&rdo;
沈钦言抱着我,说:&ldo;我知道。&rdo;
他顿一顿,轻轻吻了我的额头,重复了一遍,&ldo;我知道。&rdo;
浴室门开了,安露穿着我的运动衫出来了。她正用毛巾擦着头发,朝我走过来,最后坐倒在沙发上。
沈钦言温言道:&ldo;如果你清醒的话,拜托帮我这个忙,跟阿梨解释一下。&rdo;
她最后揉了揉头发,把毛巾扔在沙发扶手上,拍拍另一只沙发,&ldo;阿梨,我今天欠你一个人情。你有权利知道实情。&rdo;
洗了澡之后她气色比刚刚好得多,虽然脸色还是苍白得发青,但眼神不再是一片混沌。
我犹犹豫豫走到她身边,坐下。
安露对我侧过脸,明明她刚刚醉得不堪一击,可此时却是一副端坐在镜头前宣读新闻时的冷静表情,&ldo;是,沈钦言没骗你,我们的确不是男女朋友。我们连手都没牵过。这是因为,我从来也不喜欢男人。&rdo;
我呆若木鸡。
半夜三更被雷劈到应该就是我这种感觉了。
&ldo;社会上对我这样的人向来是&lso;不问、不说&rso;,我所从事的职业对性取向问题非常敏感。同时,我的家庭不允许我这样的异类存在,所以我需要一则显得我很&lso;正常&rso;的新闻。&rdo;安露用格外冷静的语气开口,&ldo;我最近经常来找阿沈,有两件事情,一是我一位朋友写了个剧本想找他出演,我一直在游说他;二是,我的那一位可能有外遇。&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