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止和白奕都是经历过妻子生产的人,看到东华此时的状态,均是心有戚戚焉。白真虽是不会有这样的经历,但临江生凤九的时候,他也亲眼见证了白奕在洞外苦候的惨况,平日里那么冷静的一个人,那十天里,就像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
随着时间的推移,腹部作痛的频率越来越密,痛感也越来越深。两个稳婆安慰着凤九,让她深呼吸的同时,也请她做好心理准备,因为接下来只会更痛。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剧烈的痛楚从腹部开始,开始往下身扩散,凤九紧咬着唇,想要隐忍下来,却还是徒劳无功。&ldo;好痛。&rdo;凤九仿佛回到了断尾的时候,可是又和那时候不一样。痛感一阵接一阵地袭来,撕裂的感觉也变得越来越强烈。
&ldo;小九,深呼吸。&rdo;白浅在凤九耳边不断地重复着。
凤九身下一暖,仿佛有一道热流正在往外涌,伴随而来的,又是一阵剧痛。凤九神思恍惚,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她看不到、听不到,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誓要将她淹没才罢休的痛。
&ldo;帝后,深呼吸,用力。&rdo;稳婆一声声地催促着。
白浅也顺着稳婆们的话,在凤九耳边一声又一声地说着,&ldo;小九,深呼吸,用力。&rdo;
凤九听见了白浅的声音,&ldo;姑姑……我好疼……啊!&rdo;断断续续地说到最后,化成了凄厉的一声尖喊。
见她这般痛苦,白浅也心急,巴不得能直接将她肚子里的小家伙给扯出来,可是生孩子哪里是这么容易的?她也是生过孩子的人,这生产之痛,是凤九必经的一条路。
东华站在门外,听着不断从寝殿传来的叫喊声,心急如焚。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青筋毕现,因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着。他紧盯着那扇朱红漆的门扉,恨不得此刻正在受苦的是他,而不是里面的妻子。
白止拍了拍他的肩,一副过来人的样子,&ldo;放心,不会有事的。&rdo;这种事情,他经历得可多了。清浔生了五个孩子,他足足经历了五次,早就懂得不能再懂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在流逝,天色从漆黑转变为墨色,这墨色又一点点地变浅,天亮了。可房里的痛喊声却从没停过。
辰时,司命来了寝殿门外,他一见到这样的阵仗,当下便明白几分,想必是凤九此时正在生孩子了,可是他还是得问呐!他走到东华边上,恭敬地行礼,&ldo;帝君,这群臣议事……&rdo;
&ldo;不去!&rdo;两个字几乎是从牙fèng里蹦出来的。
司命一抖,马上做出反应,&ldo;是,小仙这就吩咐下去。&rdo;然后他飞也似的离开了。
再看寝殿里,不断袭来的阵痛,已经嘶哑的喉咙,凤九的神智陷入了恍惚。好像已经没有那么痛了,可是她好累,她的孩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她幽幽地合上眼睛,好想休息一会儿……
寝殿突然静了下来,没了凤九的喊声,显得尤为可怕。
&ldo;帝后!&rdo;&ldo;小九!&rdo;两个稳婆还有白浅的呼声传了出来,东华再也按捺不住了,他一把推开雕花门扉,冲了进去。
&ldo;帝后可不能睡啊!&rdo;饶是两个经验丰富的稳婆,见到这样的情况,此时也慌了神,没了主意。历来女人生产便是一道险关,这命悬一线之时,再陷入昏迷,那可是凶多吉少了。
白浅见他来了,立刻让位,虽然担忧凤九的情况,还是走了出去。
&ldo;九儿!&rdo;东华握住她冰凉的手,脉象微弱而又紊乱。他心一慌,下意识地就将自身仙气渡给她,同时不厌其烦地在她耳边唤着她的名,&ldo;九儿。&rdo;企图将她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