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来之前,卢氏已经被人打了好几下。他今日带着陆玖来本是为了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宝贝女儿向秦府提亲的,纳侍的人选是秦家的家仆,那必须要秦府做主子的同意。
卢氏是顶着陆大人的夫郎和陆柒爹亲这两个身份进的府,府里的管家对他还算客气,一路走来,秦府的摆设布局处处可见奢华,那南阳帝卿还没等到,便教卢氏羡慕得眼红。
陆玖想起那秦何先前的美貌,如今又见秦府财力,更是对陆柒那个没有什么用处的同母异父的姐姐嫉妒得牙痒痒,但她想起秦何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又脑补了一下对方现在丑陋无比的脸蛋,心里又稍稍平衡下来。
陆柒享受着荣华富贵又怎么样,她将来的女儿还不是只能姓秦,而且一辈子要对那么个鼻孔朝天的郡卿伏小做低,还不能纳妾,那种日子想想她就觉得可怕。
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能够纳小美人进府,还能看看陆柒那忍气吞声的苦瓜脸,陆玖的心情一下就飞扬起来。不过她和卢氏两个扬着笑脸见到南阳帝卿,卢氏为陆玖纳妾求娶府上小侍的话题刚谈了几句。
几个身强力壮的仆妇就冲出来狠狠地踢了她们父女两个膝盖一脚,强迫她们两个跪了下来。
卢氏当场就懵了,陆玖毕竟是女子,还有几分大女子的气性,当场就站了起来,还去拉和她一般猝不及防的卢氏:“爹,快起来,您没事吧?”
南阳帝卿却是轻飘飘看了她一眼:“跪下。”
毕竟是帝卿,威慑力比陆青还大,卢氏对皇家的人深有忌惮,连忙收回手,也不管陆玖,老老实实地跪在那里。卢氏瞪了陆玖一眼,兴许是自家女儿求娶的小侍是什么秦府的姑表公子,他方才给自己女儿求娶做小侍的话触怒了这位高高在上的帝卿。
卢氏安分跪着了,陆玖还是倔在那里,她高高扬着脖子,十分不满道:“我陆家虽然比不得秦家,帝卿殿下虽为长辈,却也不能如此仗势欺人。”
“说什么呢,帝卿殿下叫你跪就跪着。”卢氏怕女儿吃更多的苦头,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女儿同她一起跪在那里。
而先前被提亲的小厮也被押了过来,哭哭啼啼的一起陪着着两父女跪在那里。
那陆玖还倔着呢,先前的仆妇又毫不留情地往她膝盖上踢了一脚,又用手往她的背后打了一掌,陆柒虽然有准备,但疼痛还是让她双膝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南阳帝卿面前。
她还要嚷嚷,戴着面罩的秦何冷不丁地就出现在了他们两个面前。虽然料想到事情可能败露了,但那裹着白糖的吃食和下药的过程陆玖自认做得堪称完美。便是天家,也没有不分证据就胡乱拿人,更何况陆家和秦家是姻亲关系,南阳帝卿要责罚他们,也要顾忌秦陆两家的颜面,要为秦尚书的名声着想。
女人上战场在庙堂之中发挥作用,男人就只能拘在院子里,说实话。陆玖从骨子里不怎么看得起男人,南阳帝卿身份高贵,可也是那秦尚书的夫郎。而这南阳帝卿终究不过是个男人,总归要为秦尚书着想。
被南阳帝卿通知了来看幕后真凶的秦何恨不得把这两个人撕了:“没有证据,我就是证据,说,谁指使你们两个给本公子下的毒。”
“妾身冤枉啊,我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给郡卿您下毒,再说,咱们两家是姻亲关系,祸害相应,我脑子也不糊涂,怎么会给郡卿您下毒呢。”君臣之礼大于长幼之礼,秦何虽然不是皇家之人,但南阳帝卿却是,他虽然是这秦何的长辈,这会也不敢用自己长者的身份来拿捏人,要是激怒了对方,吃苦头的还是他自己。
卢氏这么说,陆玖就更不肯承认自己给秦何下毒了,她知道自己下的东西,那个只是会让秦何暂时的毁一下脸罢了,又不会危害身体,这要往轻里算只能是恶作剧,哪有秦何说的这么严重。
她咬准了这两父子没证据,只是诈她,便极为愤慨道:“我陆玖指天发誓,绝对没有向郡卿下什么毒。这给人定罪也要讲究证据,我陆玖堂堂正正女子汉,若你们二位没有证据,我陆玖绝不屈服。”
既然能断定凶手,那自家爹亲肯定是有充分的证据,秦何看她这副倔强模样。直接下令:“给我打,打到她们神智清醒承认为止。”
南阳帝卿知道自家宝贝儿子有一肚子怨气要发泄,也没阻拦,就见那仆妇雨点般密集的拳头落下来,陆玖一下被揍得哭爹喊娘,卢氏心疼女儿,也扑上去给她挡了几下。
这仆妇还没打够劲呢,就见着陆柒从青石小道走过来,南阳帝卿扬手示意,几个仆妇立马就收了手。
一听到陆柒的声音,挨了揍的陆玖立马就嚷嚷出声,这个时候她倒是对陆柒谄媚起来:“姐姐,你快劝劝你夫郎,我看他是疯了,居然要人打起我和爹亲来,爹对你这么好,我也是你亲妹妹啊,你要眼睁睁看着他打死我和爹两个吗?”
卢氏也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尖着嗓子要陆柒求情。
在陆柒开口之前,南阳帝卿先她一步开了腔:“卢氏嫁入陆府对陆大人原配之女甚为薄待苛刻,是为善妒不贤,更是因一己之私谋害我儿,这会又以长辈之恩要挟我秦家儿妻。可是当我秦府没人?”
他这么说显然是要陆柒和这两人划清界限,摆正自己身份。
陆柒向南阳帝卿行了礼:“卢氏是陆柒母亲的继室,抚养我多年。但陆柒决不是不明事理之人,若爹亲所言为真,孩儿必定禀明家母,愿以秦何妻主的身份与二人对簿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