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甜的苹果还带着点温度。叶展这才发觉,蹙眉抬头:“你这……不是从小叶冰箱里拿的么?怎么是热的?”
“你管这叫热的?”宁远一哂。暖气片不过刚刚褪去冰箱带来的冰冷,连温热都算不上。他乜斜着叶展:
“是啊,就这天气,小先知还把罗夏买的水果全放冰箱里。我真要怀疑你们先知家族是不是有正常人类的体温……”
“那你下次别削皮。我不爱吃削了皮的苹果。”叶展漫不经心道。注意力重新回到屏幕上的资料上。
宁远的目光扫过叶展苍白脖颈上滚动的喉结,顺着领口没扣严实的病服落到他胸前,忽而他皱起眉,瞬间换了种语气数落叶展:
“我说先知,你忘了自己现在什么情况了?医生的话怎么说来着,你……”
闻言叶展也皱起眉,打断他:“行了行了,你说什么都行。话说小叶呢?他们到堰江去了?”
宁远一怔,回想起见到小先知的最后一面——“小叶?哦对了,最近两天我也一直联系不上他。罗夏昨天跟我说,他一星期前就偷偷跑回堰江去了。对了,好像就是祁颜出事儿的当天晚上……”
……
正午的病房里,阳光洒在窗台雪白的瓷砖上反着光。窗帘大敞着,整个病房被照得透亮。椭圆形的空调柜机里暖风仍旧呼呼轻吹着。
叶展坐在沙发上,腿上搁着的书摊开的那页,干燥的暖风徐徐掀起着。
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页倒数第三行台词看了好一阵了。叶展一面看书,一面在脑子里不断过着方才浏览的资料。
骤然叶展想起,方才在和段清之个人以及他手下公司有过贸易往来的一众资料里,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秦淮。
叶展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打开了叶净月的对话框。
小叶的最后一条留言是好几天前:商会有些事……先消失几天哈。
当初叶展看到这条留言,并没太往心里去。还和宁远开玩笑说小叶肯定是被罗夏管的太紧,偷偷溜了。
如今再看这条信息,叶展不禁心生疑惑——他想起那天给自己送手机的人,似乎并不是秦淮。
叶展只见过秦淮一次,是大约半年前在长江公馆。
那人看样子不到三十岁,相貌算得上十分俊俏。叶展只知道他是小叶的朋友——当时小叶向自己介绍秦淮,只点头敬了杯酒,连话也没说上过一句。
“秦淮,别看我叔长的年纪小,他可能真还比你大。你俩老家……应该都江宁的吧?老乡啊!你说是吧,叔?……”叶净月那晚上喝的不少,笑揽着秦淮的肩和叶展说过这样的一些话。
秦淮很有礼貌地和叶展碰杯。微笑着冲他一点头,就二话不说将满杯的酒一饮而尽。
搞的叶展很是不好意思。只好也一口气把剩下的大半杯酒喝完。
突然之间叶展从脑海里捕捉到一个画面——秦淮和自己敬酒,用的是左手。并且握手也是左手。
当初叶展并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无意间瞥到秦淮的右手戴着手套,当初是夏季……
叶展想起,押运车上的反光镜内,监控模糊拍到了那个男子右手好像也戴着手套。